说完我就出去拿了一捆香,一叠黄纸,来到庙外,四下一打量,就见上次那个一脸威严的护法神将,果然盘坐在庙外的一棵树下。
远远看去,他穿着一身黑色盔甲,不苟言笑,一把长刀横在膝上,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而又坚毅。
原来我一直以为他是箓中官将,只是心存敬意,但现在知道他是钟天志四叔,更是莫名多了几分亲切。
于是我走上前去,但也没太接近,然后在树下插了香,烧了黄纸,对着他拜了拜。
“钟家四叔,昨天听天志说了您的故事,晚辈心中钦佩,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您一定是为了维护正义,和奸邪搏斗而牺牲。”
“包括昨天夜里,那些人匆匆逃走,应该也是因为您在这里镇守,晚辈沈星,感谢您的大义。”
我恭恭敬敬地对他拜了下去,他没有动,抬头望了望我,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跟我沟通,我也不敢过多打扰,拜谢之后,便转身回到庙里。
见了钟天志,我说起昨天夜里的事,他也没否认,微笑着对我说道:“没想到被你一眼看穿,我四叔昨天确实在这里坐镇,说实话,如果那些人不跑,等到我四叔出手,估计他们就真的一个都跑不掉了。”
我很是佩服,想想却很是惋惜,对他说:“如果你四叔还在,一定是道门中的佼佼者,说不定还能领袖道门,钟馗法脉也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师父却摇摇头,叹道:“傻孩子,其实越是这样的人物,越是不可能领袖道门,更别提将自家法脉发扬光大。”
钟天志苦笑道:“李道长说的没错,我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我们家的法脉,实际上很多人都不认,还说我们家的法箓属于私箓,违反了什么相关规定,不合法。”
师父说:“是的,现在民间的法箓,只要没有得到官方认可的,一律视为私箓,人家也不认你是道士。因为要想得到官方授箓,首先你要拿到道士证,成为他们的人。”
我不解道:“可是,像钟家这样的情况,人家就是自己的传承啊,难道自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要别人承认?”
师父说:“自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自家传承可以,但要拿出去就不行,因为这样会跟人家抢饭碗。”
钟天志说:“李道长通透,一针见血,不过我爷爷也说了,这就是道门的生存法则,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宗门,你的本事越大,反而会跌的越深。”
师父叹道:“是啊,这千百年来,道门有太多太多销声匿迹的例子,别说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是一整个门派,也逃不掉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