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那咋办?咱以前沤粪堆,土都松快得很。”
我心头一动。昨天那位老农送的避虫草,根上带着一块黑褐色的土,又软又腥,和我们现在用的板结黄土完全不同。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土里或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立刻调阅A组的支架校准日志和B组的灌溉记录,确认东区整地深度、基肥投放量全部达标。又翻出林婶组和我自己亲耕区的土壤检测对比图——两份数据几乎一致。问题不在操作,而在土地本身。
李木赶来查看情况,蹲在病苗旁扒了半晌,抬头说:“要不……先停了?这瓜苗要是全死了,损失不小。”
“不能停。”林婶立刻反驳,“现在停,下次种别的也得栽。得查明白。”
我点头:“查。但不能全铺开。”我打开系统,兑换“土壤活性测试盒”,在东区划出两分试验地,分成四个小区:第一块什么都不加,作为空白对照;第二块施入系统提供的营养激活剂;第三块混入避虫草带来的黑土;第四块则是激活剂与黑土混合。
“先试四天。”我说,“每天记录叶色、根长、茎粗,手环实时上传。”
当天下午,第一轮数据出炉。空白组继续萎黄;营养剂组略有改善,但根系仍短;混合组变化不明显;唯有那块只加了黑土的小区,瓜苗叶尖微微转绿,根须出现了细小的分叉。
我蹲在那片地前,盯着那一点生机看了很久。顾柏舟提着饭篮走来,见我神色凝重,放下篮子没说话,只是站在我身后。
“这地缺的不是肥。”我终于开口,“是‘活气’。”
他没问什么是活气。他知道我一旦说出这种话,就是碰到了真正难解的题。
入夜,我整理全天数据,手环突然震动。能量值+2,系统无提示。我回溯记录,发现是林婶交班时,把一张手绘的灌溉轮值表拍进系统相册,顺手标注了各组负责时段。系统开始认可非标准化的经验输入了。
这本该是好事。可我却盯着那+2的数值出神。系统在学习,在适应,可它对“死土”的反应却如此迟滞。那块黑土能激活菌群,是因为它来自长期使用农家堆肥的老园子。而我们这里,连续三年高密度种植灵穗稻,靠的是系统营养剂和精准灌溉——高效,但也在一点点抽走土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