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呦!咳咳咳…咳咳咳…”姚兴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呲溜了起来。
那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王齐的下巴处,他感觉自己的胡子要被烫掉了。
江远枫见状没憋住笑,“姚知县!您终于醒了!!”他脑中浮现了几个字:开水烫猪。
蒋瑾晔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眼睛弯了弯,好心问道:“姚大人,方才本官想为你叫大夫来着,现在你看,还需要么?”
姚兴晨到底是做过十年的七品官,礼仪规矩上,他比半道出家的肖弥更懂。
他连忙走到蒋瑾晔面前郑重拜了拜,“谢丞相大人关心,下官已经没事了,方才是因早上少食,才昏倒了,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蒋瑾晔目光如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他咳了两声道:“姚大人怎么突然过来了?”
姚兴晨滴水不漏地答道:“半月前朝廷下达地方的文书,下官便知道丞相大人要亲自过来,遂着人清点了臣任期三年以来,涢水县田税缴纳、米粮征发、赈灾款用途去向等册簿,昨日已全数整理好,便想着每日派人在从京到涢水县的必经关口候着,今早听说西市出现了几个神仙般的人物为民出头,下官便猜到是大人一行,便立刻赶了过来。”
一旁原本呆若木鸡的肖弥听他这一番有板有眼的话,不禁瞳孔骤缩。
这个该死的姚兴晨,之前不是说丞相的车队要半个月才到么?
原来他自己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感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准备,早晨还被抓了个典型???
而且,平时大家不是一起喝酒作乐吗?他怎么说起话来有板有眼。
顿时,肖弥看向姚兴晨的目光十分不善。
蒋瑾晔眼中掠过一丝玩味。
这只老狐狸,的确懂得如何做人,应变能力也非常强。
是他让阿遥带着他的随身令牌在他们进府衙时去找姚兴晨的。
但此时此刻,当他刻意问到姚兴晨时,这只狐狸绝口不提是自己差人去喊他的事,而是全都算在自己身上。
话里话外既捧了他蒋瑾晔一道,又撇清了涢水县和齐云县的立场关系。
“姚知县有心了。”蒋瑾晔点点头,余光顺带瞥了眼一旁义愤填膺的肖弥。
“肖大人有话说?”
肖弥涨红了点脸,他再不忿,但此时这姚兴晨将话说的如此圆满,又得到了蒋瑾晔的肯定,他是没办法再辩解什么了。
只是,他今日算是给丞相留了个差印象了。
都是这个王齐,平时也太不收敛太不小心,竟然会让刘三贵那个王八羔子进府衙的门。
“丞相大人,今天的事,让您见笑了,都是误会,是我这个下属不懂事,太激进,着急立功,没有和百姓建立好关系了,下官有责。”肖弥心想道个歉低个头让这事儿含糊些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