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第二道关,也悄无声息地筑了起来。
陆大柱没参加什么会议,他只是扛着锄头,像往常一样,在试验田里转悠。
几个年轻技术员心里揣着事,午休时也睡不着,就蹲在田埂上抽闷烟。
“叔,你说……省城真那么好?”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问。
陆大柱把锄头上的泥磕掉,在他们旁边坐下。
“好啊,楼高,路宽,啥都有。”他望着远处,慢悠悠地开口,“可那地方,邻居住了十年,姓啥都不知道。你半夜肚子疼,敲不开对门的门。”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
“你们刚来那会儿,周霞婶子天天变着法子给你们炖汤,怕你们吃不惯这边的饭。你们谁家里有事,请假条递上去,嫂子哪次不是先把钱给你们塞过去,让你们先应急?”
“你们在实验室熬通宵,我们这些人,夜里总要起来两三趟,过来看看灯还亮着没,怕你们饿着,怕你们冻着。”
“方家给的钱是多,可他会半夜起来给你煮一碗搁了猪油的热汤面吗?”
陆大柱没讲什么大道理,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这些话,像一把温吞的火,慢慢烤着这几个年轻人的心。
他们想起自己生病时,周霞端到床头的那碗热粥;想起上次家里急用钱,江晚二话不说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的票子;想起陆大柱总会把田里最新鲜的黄瓜、西红柿,洗干净了给他们送过来。
这些东西,用钱买不到。
一个年轻人把手里的烟屁股狠狠摁在地上,站起身。
“叔,我懂了。咱的根在这儿。”
方明远派出的猎头,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两道关卡的威力。
他们准备好的优厚条件,那些关于省城繁华生活的描绘,第一次变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我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不考虑跳槽。”
“钱是不少,可我们周工说了,人不能忘本。”
碰壁的次数多了,猎头们也急了,开始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威逼利诱。
而这时候,江晚的第三道关,也出手了。
陆昭发现,最近总有几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在特定的时间段,频繁联系研究院的好几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