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无论这面具是福是祸,待在原地都绝不明智。必须尽快按照那少女最后的指示,找到“白衣庵”!
她将面具小心翼翼收起,再次背起林枫,辨认了一下方向。陇右凉州,她并不熟悉,只依稀知道大致方位。那雪山的方向应该是祁连山,那么凉州城或许在东南方向?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所有杂念,选定了一个方向,迈开了艰难的步伐。
戈壁滩行走远比想象中更加困难。脚下是松软的沙砾和硌脚的碎石,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更多力气。昼夜温差极大,白日尚可忍受,一旦夜幕降临,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几乎能冻彻骨髓。
林昭本就带伤,又背着一个人,走得极其艰难。她只能依靠那半颗丹药残存的药力和自身坚韧的意志苦苦支撑。传国玉玺似乎也耗尽了力量,变得沉寂下去,不再有异动。
一路上,荒无人烟,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偶尔掠过高空的苍鹰。她必须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沙匪、狼群,以及来自长安方面可能越过州郡的追兵。
期间,林枫又短暂地苏醒过一次。
这一次,他没有激烈的情绪爆发,只是极度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迷失在了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里。他看了看背着自己的林昭,又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荒凉景象,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水…”
林昭连忙将他放下,取出水囊,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温水。
喝过水后,林枫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点,他靠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远处雪山的轮廓,喃喃自语:
“白色的…山…” “好多…穿白衣服的人…” “在哭…还是在诵经?…”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说完这些,他便再次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白色的山?穿白衣服的人?哭?诵经?
林昭心中一动。这莫非是林枫那混沌的意识感应到了“白衣庵”的所在?或者是他被封印的记忆深处,关于此地、关于他母亲师门的零星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