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县主,你意下如何?”
苏晚心思电转。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誉王那不悦目光,以及周遭那些或嫉妒或探究的视线。
但宸王这份“厚礼”,当众送出,若是拒绝,便是拂了皇子的颜面,实在不智。
她敛下心神,微微屈膝,声音清泠,态度不卑不亢:
“多谢宸王殿下厚赐,臣女受宠若惊。”
她接下了这份礼,也接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瞩目。
宸王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那双深邃的黑眸在苏晚清丽的脸庞上,似乎多停留了一瞬。
随即,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以及满场还未平息的惊疑。
誉王慕容凯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走到苏晚身边,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
“安宁县主真是好福气,竟能得三皇兄如此青睐,赠此重礼。”
“要知道,三皇兄自从……面容有损后,性子越发孤僻,向来独来独往,极少与人交谈,更遑论主动赠礼于人了。”
他看似在恭维,话语间却隐隐带着刺,既点出宸王的“缺陷”,又暗示这份赠礼的不同寻常。
苏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酸涩与试探,面上却波澜不惊,淡淡一笑:
“殿下言重了。”
“想必宸王殿下只是一时兴起,感念昔日旧事罢了,当不得真。”
她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带过。
誉王心中不悦,面上笑容不减:“安宁县主说的是。”
他话锋一转,发出邀请:“不知安宁县主,可愿与本王一同去猎场那边走走?散散心?”
苏晚正思索着如何委婉拒绝,观猎台上的太后却已含笑开口:
“凯儿,晚丫头初来猎场,对此处景致尚不熟悉。”
“你带她四处走走也好,年轻人多亲近亲近。不过,务必注意安全。”
太后的话,显然带着撮合之意。
誉王立刻恭敬应道:“皇祖母放心,孙儿定会护好安宁县主周全。”
苏晚心下无奈,面上却不能违逆太后的美意,只得颔首,跟随誉王离开了观猎台。
两人并肩走在林间小径上,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誉王侧头看着苏晚,语气温和:“县主,本王听说,你回府之后,遇到了不少麻烦?”
苏晚维持着淡然的笑容:“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是些许家宅琐事罢了,都已妥善解决了。”
誉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赞叹道:“安宁县主果然非同凡响。”
“换作寻常女子,怕是早已被那刁恶的庶母和心机深沉的庶妹,欺负得体无完肤,毫无还手之力了。”
苏晚心中冷笑。
前世,她可不就是被欺负得体无完肤,最后还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面上,她却依旧不动声色:“殿下过奖了。晚儿不过是仗着祖母与父亲的庇护,才侥幸得以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