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忘忧阁雅间。巫之舟依旧一身月白,气色却似乎比上次更苍白了些,浅琉璃色的眸子静静看着姜凝妧,带着深沉的探究。
“姜姑娘,”他声音清越,开门见山,“明日宫宴,令兄献舞,想必需要精心准备。宫中有几位手法极佳的妆师,可为令兄梳妆,确保万无一失。”
姜凝妧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笑得从容:“太子殿下费心了。不过,不必劳烦宫中妆师。我安国带来的妆师,自会为他妥善打理。”
巫之舟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姜姑娘不必推辞。南国妆师,更懂如何凸显令兄之‘美’,以应宫宴之景。况且…”他微微一顿,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姜凝妧脸上,“姑娘明日,想必也想亲眼看着令兄梳妆吧?宫中妆师,允姑娘在旁。”
姜凝妧心思电转。太子此举,一是想近距离观察萧翊珩(以及她),二是想掌控“美人”的妆容,确保其惊艳效果符合他某种预期。
她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天真”的雀跃:“殿下思虑周全。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日梳妆,我一定在旁。”她刻意加重了“令兄”二字。
巫之舟看着她坦荡的笑容,浅琉璃色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试探:“姑娘与令兄…容貌当真是天差地别。”
姜凝妧心头一跳,面上却毫无异色,甚至扬了扬下巴,带着点小得意地反驳:“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就当您是在夸我兄长风华绝代好了!我这等蒲柳之姿,自然比不得兄长。”
巫之舟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甚至为“兄长”骄傲的模样,指尖的动作停了停,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凝妧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近乎无奈的微光。他究竟在试探什么?又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心中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