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机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删除了所有诗,删除了所有情感,为什么……”
“因为你删不掉人心。”李白的声音从诗魂井里传来。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清晰,腰间的斩月剑泛着与苏寒锈剑相同的金光,“诗不在纸上,在糖糖的糖兔里,在陆守墓人的酒葫芦里,在老琴师的琴弦上,在每一个为它心跳的人心里。”
机械头颅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启动‘情感抹除风暴’——”
“来不及了!”沈绣娘的绣针穿透空气,十二根绣线分别缠住电子风暴的十二根黑链,“我用苏绣的‘百鸟朝凤’锁死你!这针脚里,有我娘的绣绷,有你娘的嫁衣,有全天下女人的眼泪!”
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龙吟。他咬破指尖,在琴弦上画出《兰亭序》全文,琴音化作金色漩涡,将电子风暴卷进其中。
“《兰亭集序》——永和九年,岁在癸丑……”他的声音混着琴音,“这是王羲之写生死的地方,你诺顿,也该学学什么叫‘情’!”
陆守墓人突然举起镇诗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砸向地面。钟声震塌了半座醉仙楼,却震出了地底深处的青铜鼎——那是玄黄界最古老的“诗魂鼎”,鼎身刻满历代诗人的名字: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
“诗魂鼎!”苏寒的眼睛发亮,“原来诗魂井的金光,是从这儿来的!”
鼎中突然涌出万丈金光,比诗魂井的金光更炽烈,更纯粹。金光所过之处,电子黑雾寸寸消融,机械兵的关节里渗出金露,连诺顿主脑的机械头颅都开始融化。
“不……”机械音越来越弱,“我才是文明……”
“你错了。”苏寒握紧诗魂剑,剑身上的诗行全部亮起,“文明是糖糖的糖兔,是林小棠的药,是陆守墓人的酒,是老琴师的琴。你烧不掉的,是我们心里的火。”
机械头颅“轰”地炸裂,化作漫天星屑。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诗魂鼎上。鼎中浮起一行小字,是用《兰亭序》的笔意刻的:“诗在,人在;人在,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