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帛展开的瞬间,整座古茶树突然泛起金光。茶花纷纷扬扬飘落,竟在半空凝成《茶经》的诗行:“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
“哥!”糖糖指着天空。不知何时,诗墙的金粉凤凰又飞回来了,尾羽上的诗行跟着茶花诗一起流淌,“它也在念诗!”
“不止。”陆守墓人灌了口酒,指着茶树根部渗出的光,“这树里藏着‘诗火’——当年诺顿烧了玄黄界的诗书,可诗魂哪能烧得尽?它们钻进土里、渗进树根、缠在茶叶上,就等个‘火种’来引!”
苏寒感觉诗魂印在发烫,他能清晰地“看”到,古茶树的根系下埋着无数光点,像星星落在人间。那些光点汇聚成线,顺着他的指尖涌进诗魂印,原本淡金色的印记突然变成了暖橙色,像被点燃的烛火。
“这是……”林小棠的声音发颤,她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诺顿的‘情感监测网’显示,全球诗盟成员的情感值同时飙升!蓝星的网友们说,看着古茶树发光,他们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跟长辈学泡茶的场景……”
“想起被爱。”苏寒轻声说。他想起自己在蓝星的垃圾山,父母被带走前塞给他的最后一本《唐诗三百首》——那本书的扉页上,父亲用钢笔写着“诗是命,莫轻弃”;想起玄黄界的废墟,糖糖举着糖纸对他说“哥,糖球甜似蜜”时,眼睛里闪着和他一样的光;想起天工集团的实验室,陈雨把诗魂芯片递给他时,说“这不是机器,是活着的诗”。
“诺顿。”他对着天空轻声说,“你不是想消灭情感吗?可你看——”他举起糖纸罐,“有人把诗叠成糖,甜进心里;有人把诗写成信,暖进骨里;有人把诗刻进茶树,等千年后的火种来引。”
古茶树的枝桠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金粉从树洞里涌出,在半空凝成诗魂印的放大版——淡金色的“诗”字,周围环绕着《登鹳雀楼》《茶经》《静夜思》的诗行。金粉飘向四面八方,落在工坊的每一张糖纸上,落在蓝星的每一块屏幕上,落在诺顿侦察舰的金属外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