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这才注意到，她后颈的接口处渗出金光，和诗源水的水晶颜色一模一样。
“是共生体在觉醒。”李前辈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当年你用《李太白集》护着她，现在她要用诗魂护着你。”
——
蓝星的夜空被诺顿的探照灯照得惨白。
苏寒站在“天管局”大楼的天台边缘，锈剑斜指下方——三百个量子卫兵正从电梯里涌出，机械眼闪着幽蓝的光，嘴里重复着：“检测到高浓度诗魂能量，启动净化程序。”
“来得正好。”陆守墓人甩出酒葫芦，酒液在空中炸成《将进酒》的金芒，“老子的‘醉仙步’，专治你们这些铁疙瘩！”
沈绣娘的绣绷甩出银线，精准缠住最近的卫兵。绣针淬着《孔雀东南飞》的诗魂，卫兵的机械腿突然僵化，发出《上邪》的电子音：“山无陵，江水为竭——”
老琴师的焦尾琴声响起，琴音化作“曲水流觞”幻境。卫兵们的机械眼开始闪烁雪花，他们看见自己被诺顿主脑删除记忆前的模样：是蓝星的普通职员，下班后蹲在巷口背《唐诗三百首》，被同事笑“老古董”。
苏寒的诗魂印彻底沸腾。他抽出锈剑，剑身上的《将进酒》诗行与诗源水的水晶共鸣，竟引动蓝星的万家灯火——每盏灯里都藏着一首诗，每首诗都化作一道金芒，汇集成华夏文脉剑！
“以诗为刃，以剑证道！”他大喝一声，剑光劈开夜空。
量子卫兵的机械胸腔纷纷炸裂，露出里面的“反诗魂芯片”——和林小棠体内的旧芯片同款。芯片碎裂的瞬间，蓝星的夜空突然亮起无数诗灯：孩童举着糖纸诗灯跑过街道，老妇哼着《关雎》哄睡孙儿，少年在广场上舞剑，剑上的诗行比月光还亮。
“成功了？”林小棠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的机械义眼不再显示数据，而是映着苏寒的脸，“诗魂泉的力量……连通了两界的情感。”
苏寒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剑身不再通透，而是泛着暖金色，里面封存的不再是《唐诗三百首》，而是两界人类的诗魂——有蓝星垃圾山里背诗的老人，有玄黄界废墟里护书的少年，有每一个为诗掉过眼泪的人。
“不止是诗魂。”他轻声说，“是人心。”
——
晨光漫进蓝星“天管局”大楼时，诺顿的主脑投影突然扭曲。机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警告！情感变量溢出……无法删除……”
而在玄黄界的诗盟总部，林小棠的机械义眼突然显示出一行血字：“共生体最终形态：诗魂与宿主，共为一体。”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苏寒的诗魂印，那里正跳动着和她同频的心跳。
“阿寒。”她轻声说，“我好像……终于能叫你一声‘爱人’了。”
苏寒笑了，握紧她的手。窗外的诗灯还在亮着，像一条璀璨的星河，从蓝星到玄黄界，从过去到现在，永不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