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烟花在小区上空炸开时,林逐正把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桌。
瓷盘里的饺子形态各异,有的捏成饱满的元宝,有的擀成弯弯的月牙,最显眼的是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耳朵一边高一边低,尾巴捏得像颗小豆子,是林观潮刚才非要和美食博主学着捏的,捏完自己先笑倒在沙发上。
客厅的茶几上铺着块格子桌布,上面摆着两副青花碗筷,旁边放着瓶冰镇酸梅汤。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家里过年。
没有老宅里“吃饭不许说话”的规矩,没有林敬召盯着必须喝完一碗海参汤的压迫感,连电视里的春晚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音。
“敬我们自己。”林逐举起酸梅汤,和林观潮的杯子轻轻碰了碰,“新的一年,公司越来越好。”
“还要敬自由。”林观潮笑着和他碰杯,杯沿相触时发出清脆的响,“再也不用逼自己回老宅吃不爱吃的海参了。”
她喝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水滑过喉咙,带着气泡在舌尖炸开,说不出的畅快。
他们吃完饭的时候,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一朵接一朵绽放,把夜空染成一片绚烂。
电视里放着春晚,歌舞声成了背景音,他们偶尔一起看一个节目,更多的只是窝在沙发上聊天,从公司的短剧计划说到年后的滑雪旅行。
偶尔有邻居在楼下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远处的烟花声,把年味儿酿得格外浓。
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窗外的烟花突然汇成一片绚烂的光海,红的、黄的、绿的,层层叠叠在夜空铺开。
林逐和林观潮同时转过头,看着彼此眼里跳动的光。
客厅的灯光暖黄,映得两人的脸颊都有些发红。
“新年快乐。”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都愣了愣,随即又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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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这天,京市又下了一场小雪。
车子驶进庄园时,园里的雪松上积着厚厚的雪,像裹了层奶油,空气里飘着松木和雪的清冽气息。
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们下车,立刻笑着迎上来:“林总,林小姐,新年好。杜先生说二位今天要来,特意让我在这儿等二位。”
林观潮拉了拉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蹭到脸颊,有点痒。
这是她第二次来杜满康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