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彪子的刀,已经横在胸前。
那畜生獠牙泛着尸水般的青光,齿缝间垂落的黏液都拉出蛛丝,速度快得,根本不像是瘸了腿的死物。
金老黑后颈的汗毛还没落下,就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
彪子反手撩刀,划出半轮冷月,刀尖挑破黄皮子肚肠的瞬间,腥臭的血雾在二人之间炸开。
金老黑分明看见,那畜生前爪,离彪哥的喉结只剩半掌距离,挂着碎肉末的爪子,还保持着掏心的姿势。
可就在这生死瞬间,彪哥躲过来利爪,还给它来了开膛破肚。
金老黑抡起的朱砂刀,也前来助阵。
手起刀落,却只剁下半条兽尾吧。断尾在泥地里扭成麻花,对于死黄皮子来说,不痛不痒。
别说断了尾巴,就算是开膛破肚,它也毫不在意,因为它本就是死物。
那死黄鼠狼从彪哥头顶一跃而过,竟借力翻上松树枝头,肚破肠流都挂在毛皮上,却站得比活人还稳当。
此刻,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和黄皮子的死亡低吼,交织在一起。
那没有皮肉的半张空洞眼眶,死死地盯着两个人,里面隐隐有红莲转动。
雾气如丝如缕,不断地翻腾变幻着形状,时而聚集成团,时而又分散开来,好似张牙舞爪的魔爪,要将人一把抓住。
这畜牲烂舌头在牙花子上打转,已经没了正形,可裂开的颧骨竟扯出个笑来,甩出几滴黑黢黢的脓水,那狰狞的模样,就像在向他们发出最后的挑衅。
“这腌臜玩意儿,真它奶奶的恶心!”金老黑忍不住骂道。
他实在不想靠近死黄皮子,想了想,迅速掏出手枪,枪管子就差直接捅进黄皮子豁开的肚肠里,朝着死黄皮子就连开了好几枪。
“砰砰砰”
炸雷般的枪声撕开夜幕,惊起满山寒鸦扑棱棱乱撞,弹壳蹦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子弹凿穿的窟窿眼冒着青烟,那堆烂肉却抖得更欢实了。死黄皮子挂着半拉肺叶的腔子,一抽一抽,腐肉拍打骨架的动静,活像屠户案板上风干的腊肉。
彪子突然薅住金老黑的后脖领:“省着点子弹,可别跟不要钱似的瞎打!”
毕竟,这本来就是一具死得透透的尸体,哪怕脑袋掉了,肚子也被豁开个大口子,它却还跟被抽了魂儿似的,直挺挺地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