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彪哥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拿起半两钱,走到阳光下。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像是照在青铜冥器上,泛着一层诡异的青白光泽。
他伸出小拇指,用留着长指甲的指尖,在钱眼上轻轻一刮——
嗡……
一声幽长的颤音,蓦地荡开,像是从九幽黄泉传上来的争鸣。
那声音初听似铜磬,细品却带着三分哭丧调,震得人天灵盖发麻。
屋梁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活似下了场阴灰雪。
马豆豆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这动静他太熟了。
这…这半两钱,什么时候成了会叫魂的物件?
声响有点像吹袁大头,来听音辨伪。
可这是铜钱,不可能出声。
难道跟袁大头一样,是纯银的?
不对,这铜钱他平日里不知反复摆弄过多少回了,分明是铜的,绝不可能认错。
莫不是鎏了银?他暗忖着。
就在铜钱嗡鸣的刹那,金老黑掌心里的九星盘,突然跳了一下。
像被“阴手”掐了一把似的,那枚天池针猛地往“离宫”偏了三分。
“动了!这老伙计跟铜钱有感应!”金老黑嗓子眼里挤出声怪叫,活像夜猫子炸毛。
他双手捧着罗盘,罗盘上鎏金的“贪狼星”正幽幽泛着青光。
彪哥一个魁星步就抢了过来,指甲在铜钱边缘,又是轻轻一刮——
嗡地一声,铜钱再次响起嗡鸣。
可这次,九星盘却像入了定的老僧,没有了动静,静静地躺在金老黑的手里。
“刚才…它肯定动了!”金老黑紧紧捧着九星盘,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里写满了一百个“我确定”。
杜岗叼着烟卷直乐:“金爷,保不齐是您老手抖呢?听说肾虚的人…”
“去你大爷的,你才肾虚呢,方才明明见它走针了!”金老黑急得直跺脚,罗盘上的二十四山刻度,被他攥得咯吱响。
“老子这双招子,在潘家园验过上千件冥器,还能看走眼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得换个人试试了,没准还是因为你虚!”彪哥似笑非笑地说道。
彪哥琢磨,既然金老黑的血不行,那就换个人,血引灵器。
“我真的不虚,绝对不虚!不行,这次还得我来,奶奶的,我就不信邪了,老子这身子骨,比雷击木还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