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呼吸有些急促,手指悬空,轻轻拂过画面,“我记得我妈说过,这幅秋戏图原本收藏在宫里。后来外敌入侵,这幅画就消失了。”
“本来还以为被抢走了,没想到它竟然还在这里。”
苏念心里一喜,“咦,你还知道这个?”
陆川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当年苏阿姨临摹过这幅画的仿品,被我妈一直珍藏在家里。”
苏念眼睛一亮,“阿姨喜欢?那等到了京市,就把这个当我送给阿姨的见面礼好了。”
陆川下意识看向苏念:她居然要把这个送给他妈?
她知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有多珍贵?
可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又不像一无所知。
这样一幅价值连城的画,说送就送。
果然还是财大气粗啊!
他想了想,还是小声说道:“这太贵重了,这个你自己留着。”
苏念吃了个大惊:不是吧?现在就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大概是她表情太过吃惊,陆川神色有些尴尬,“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给我妈,怕她到时不好端那碗水。”
明白了。
大家庭纷争多。
不能让这幅画,陷入家产之争。
苏念捂着嘴嘿嘿一笑,没再坚持,“那就另选一个礼物。”
陆川点了点头,也忍不住笑了。
看着苏念笑颜如花的侧脸:落落大方、敢爱敢恨、坦城直率……
陆川内心深处,对这桩婚事也开始期待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去报社拿了报纸。又买了几份,给公社和公安局各送了一份备案。
接着去了苏耘老先生的墓地。
老先生的墓地在海市东北角的吉山公墓,苏心怡女士的墓地就在旁边。
中间的三个墓碑,是苏念早些年出去闯荡、至今音讯全无生死未卜的三位舅舅的衣冠冢。
苏念摆好香烛和酒菜,将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断亲书放在白烛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她心里默默地念叨,“外公,妈妈,我可以这样叫你们吗?”
“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些恶人,怎么把家产从你们手中夺走的,我就怎么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如今的他们,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一毛钱的牵挂也没有。已经不需要再纠结,那么多的钱该怎么花。”
虽然张国福还没有得到最终的判罚,但现在这种结果,应该也足以告慰亡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