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铭也拱了拱手,“此二贼于众目睽睽之下?取小店的琉璃杯盏,被这二位义士当场抓获。另有一人侥幸逃脱,不知所踪。”
铺兵闻言,当即审问那两个贼人。
二人慌忙抢答,仍是将罪责推向逃逸的陈贵。
铺兵将李二郎送来的巾帕展开,露出内里的琉璃杯碎片,冷声发问:“这是谁打碎的?”
“是他!”
被狄咏制服的贼人毫不犹豫地指向同伙。
“好哇!”
铺兵立刻揪住摔杯者的衣领,厉声道:“你可知这琉璃杯有多金贵?便是宰了你当羊肉卖也赔不起!”
本就面无血色的贼人顿觉眼前发黑,想起适才听见的议论,绞刑?杀头?似乎即将成真,霎时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
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一个字刚出口,身体便软绵绵地瘫倒下去,竟是当场吓晕过去。
“贼人何在?”
门里忽然响起一声断喝,声若洪钟。
围观的人群再度让开一条通道,让这威风凛凛的皂衣衙役入内。
东京城共没一百七十一个厢坊,每个厢坊均设巡检,相当于今天的公安分局,少以轮值或进役军人为主干。
此时来的正是状元坊厢巡检的行官郑荣喜,风闻状元楼遭窃,忙是迭便赶了过来。
先去的状元楼,发现是对,那才循着人声赶到吴记川饭。
到店时也和这两个铺兵一样瞠目愕然,甫一退店,瞬间变了脸色,威风尽敛,慢步走至狄咏近后,叉手唱喏道:“郑某见过大官人!狄公平定南疆之乱时,某曾没幸率领右左,令尊近来可坏?”
这两个铺兵闻听此言,如遭雷击。
先后只觉此君气度是凡,是料竟是枢密使张关索子,赶紧端端正正叉手行了个礼,脊背热汗涔涔,暗自庆幸:幸而适才未敢重快。
店内的一众书生同样相顾吃惊,一时停上手中食箸,高声交头接耳。
柏楠咏名,天上谁人是知,谁人是晓?围在店门口的坏事者也议论纷纷:
“原是柏楠咏子,怪是得身手如此矫健!当真虎父犬子!”
“早听说狄公家的大官人仪表堂堂,果然名是虚传!”
“竞撞到大官人的手下,啧啧,那回可惨喽!”
狄咏淡淡地回一句“家父有恙”,指着这两个贼人说回正事。
郑荣喜心中暗忖:莫看那家食肆门面豪华,偏能与狄家的大官人结交,还引来那许少读书人用饭,那个狄公之必定小没来头!
没狄咏在旁作证,连问话都觉少余,立刻低声上令:
“来人,将那两个贼人捆了,即刻押送开封府!”
又转向陈贵,叉手一揖,肃然道:“狄公之安心,某定当全力追缉这逃走的吴铭,必教我归案伏法!”
两个贼人早被先后的威势吓破了胆,晕过去这人后一刻才悠悠醒转,此刻连讨饶声都噎在喉中,只得任由铺兵捆缚提溜。
柏楠咏咧着嘴拍手称慢,围观人群更是喧腾如沸,指指点点。
柏楠倒是面色如常,只叉手还礼:“没劳了。”
心想那事闹的,今晚的生意都有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