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然煞气!
经历了西域风沙与血火的洗礼,他们的眼神更加锐利,气势更加凝练。
而在军队的后方,那景象更是令人震撼!
一辆辆满载的马车,排成了望不到尽头的长龙,静静地等待着启程的命令。
这些马车之上,装载的并非军械粮草,而是西域三十六国积攒了数百年的财富与奇珍。
有来自于阗的羊脂美玉,硕大莹润,在晨曦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有来自龟兹的精致金器,镶嵌着各色宝石,璀璨夺目。
有来自大宛的汗血宝马,神骏非凡,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有堆积如山的西域特产香料、毛皮、葡萄美酒。
更有无数箱笼,里面装满了各国王室府库中收缴的金币、银锭、珠宝。
这些财富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无声地诉说着西域曾经的富庶。
也彰显着大秦此次西征获得的巨大战利!
车队蜿蜒,仿佛一条流淌着金银珠宝的河流,其规模之宏大,足以让任何见到的人为之窒息。
在这些装载财宝的马车队伍中,还夹杂着一些装饰相对华贵,但气氛却截然不同的车驾。
这些车驾周围,有秦军士兵严密看守。
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一些身着西域各国王室服饰,但面色惶恐的身影。
他们是龟兹、于阗、疏勒等国的原国王,及其部分家眷。
此刻。
他们已不再是称霸一方的君主。
而是即将前往咸阳,接受大秦始皇帝的册封。
失去了权柄与国土,前途未卜。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对故土的眷恋,有对未来的恐惧,也有一丝苟全性命的庆幸……
然而,在这支庞大而显赫的队伍中,最为引人注目,也最让人感到压抑的,却是位于队伍末尾的那一列。
那不是普通的马车。
而是木质坚固,栏杆粗大,如同移动囚笼般的特制刑车!
数量不多,仅有十数辆。
但每一辆刑车之中,都囚禁着数人。
他们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
神情或麻木,或绝望。
或依旧带着一丝不甘的愤恨。
为首的一辆刑车上,囚禁的正是前楼兰王尉屠耆!
他曾经肥胖的身躯如今消瘦不堪。
华丽的王袍早已被肮脏的囚服取代。
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楼兰城的方向,仿佛魂魄早已留在了那片沦陷的故土。
他的身旁,还关押着几名在楼兰抵抗最为激烈,态度最为强硬的主战派大臣。
如大将军阿罗那等人。
他们亦是形容枯槁,再无往日威风。
阳光,照在冰冷的镣铐和囚笼栏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却无法带给这些囚徒丝毫暖意。
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冷!
沿途的秦军士兵,看向这些刑车的目光,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冽与鄙夷。
赢子夜则一身玄色戎装,外罩玄鸟纹披风,骑乘在神骏的白马之上,立于大军最前方。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支即将踏上归途的庞大队列,从肃杀的军阵,到满载的财宝,再到那些心怀各异的归降王室。
最后……落在那几辆格格不入的刑车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无炫耀功绩的得意,也无怜悯悲戚的柔软。
这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平定西域,确立大秦统治所必然带来的结果。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方能长治久安!
这些财宝,将充盈大秦国库!
这些归降的王室,将成为彰显大秦宽宏与同化政策的象征!
而这些囚车中的罪魁,则将用他们的结局,警示所有心怀异志之人。
“启程。”
没有激昂的呐喊,没有冗长的训话,赢子夜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号角声苍凉响起,旗帜迎风招展。
庞大的队伍,如同缓缓苏醒的巨龙,开始向着东方,向着大秦的心脏,迤逦而行。
车轮滚滚,马蹄踏踏。
载着无尽的财富,踏上了漫长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