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只怪秦文这容貌跟那素玄观的紫虚君太过相像,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那般。
不,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广野心中一动,忽地想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玄牝尊,他六十年前见过还未羽化登仙的威无量,彼时还只是素玄真人的她,姿容仪态完全与现在的秦文一般无二!
想到这儿,陈广野心中大定,对陈云从这次松江之行几乎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身居高位,知道的事情远比旁人要多,像是性相丶十情八苦和龙气法禁之类的东西,实在算不了什麽。
毕竟这金陵城中,还有着更骇人听闻的东西呐.——
「叔大,出事了!」
皇城之中,御书房外,穿着赤罗青缘的户部尚书范益吾,见兵部尚书陈叔大闻召而来,当即凑上前提醒道。
「怎麽了,范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魁梧雄壮丶极有威严的陈叔大顿住脚步,瞥了眼另外几个同样在外等候的六部尚书,轻声问道
却没等范益吾再回话,御书房里便传出了小皇帝那稚气未脱丶犹有馀怒的声音:「怎麽,六部尚书还没有到?」
听到此话,陈叔大抬手按住范益吾,示意其不必再说,主动拱手朗声道:「臣陈叔大丶范益吾丶洪日升丶史龙江丶郑明俨丶李伸伯侯旨。」
「宣,六部尚书,陈叔大丶范益吾丶洪日升丶史龙江丶郑明俨丶李伸伯觐见!」
伴着秉笔太监的声音,六人快步走进御书房,正看见穿着绣金龙袍丶负手而立的小皇帝。
待他们行过大礼,小皇帝这才摆摆手让他们平身,转过身来,带有压迫感的视线依次从吏部尚书李伸伯的脸上,掠过兵部尚书陈叔大,最后停在面沉如水的户部尚书范益吾身上。
感受到小皇帝欲要杀人的眼神,范益吾心虚的瑟缩了两下,有些不自在。
「下站的可是户部尚书范益吾呀?」
小皇帝冷哼出声,颇有些情绪。
「正,正是微臣。」
范益吾抬起头,硬着头皮答道。
「哼!你还有脸来见朕!」
说着,小皇帝抬手扔出一封奏摺,重重砸在六人面前。
「江南十纲盐商供给国库纲银的官船,又一次在邗沟覆没,上百万两白银无踪,转运使王风,副使刘涛,押运军卒及船工全部丧生!上次你说是大顺那帮逆贼南下淮河,犯边抢入境内,夺走了朕的钱银,如今,你又有何话讲?!」
瞅着余怒未消的小皇帝,陈叔大跟旁边的吏部尚书李伸伯对视一眼,顿时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收缴纲银丶补充国库乃朝廷之命脉,每年食盐专售之盈额抽水,达白银三百六十万两,占据天下殖货的半数以上,先皇曾屡次强调,盐铁转运丶纲银收缴之重重于泰山,然尔户部丶工部丶兵部竟玩忽懈怠,竟致淮河水兵疲弱,轻易便放大顺叛军南下,烧杀抢掠,邗沟水段更是年久失修,暗礁颇多,半年之内竟发生数次覆船事件!」
小皇帝越说越气,刀子般的眼神已从范益吾处,落到了工部尚书史龙江身上:「你们说,为何朕的三大盐区,偏偏只有这真龙所居的两淮之地,怎麽也收不上这纲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