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江凡持有“问鼎令”,正是开启神牢第九层的钥匙。
三人穿风暴,踏寒渊,历时七日,终于抵达一座通天冰峰之下。
冰峰内部,藏有一座古老石门,门上刻满禁制符文,中央凹陷处,正与问鼎令形状吻合。
江凡取出问鼎令,轻轻嵌入。
刹那间,大地震颤,冰峰崩裂,一道幽深通道自地底浮现,漆黑如渊,寒气逼人。
通道入口,立着一块残碑,上书四字:
**“入者,断缘。”**
红袖看着那四字,轻声道:“意思是,一旦踏入,便与过往彻底割裂,再无回头路。”
江凡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绿珠紧随其后,红袖最后望了一眼中土方向,也踏入黑暗。
通道极长,仿佛贯穿地心。三人行走不知多久,四周温度越来越低,连呼吸都会凝结成冰晶。忽然,前方出现一扇青铜巨门,门上浮现出九道锁链虚影,每一道都缠绕着不同的气息??贤者、大尊、圣人、乃至……**天庭**。
“九锁镇门。”红袖低语,“唯有集齐九种不同境界的献祭之力,才能开启。”
江凡摇头:“不必。问鼎令本身就是钥匙。”
他将问鼎令按向门心。
嗡??
巨门缓缓开启,一股腐朽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片无法用常理描述的空间。天空没有日月,只有无数破碎的镜面悬浮空中,映照出万千世界的片段:有中土昔日的繁华,有南天界的毁灭,有修罗地狱的血海,更有……一座被锁链贯穿的巍峨宫殿,殿中坐着一道模糊身影。
那身影,戴着青铜面具,双手被chains锁住,却仍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这就是……太虚囚徒?”绿珠颤抖着问。
江凡一步步走近,忽然,那囚徒缓缓抬头,透过面具缝隙,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竟与江凡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囚徒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奇异的亲切,“我等你很久了。”
江凡浑身一震:“你……是谁?”
囚徒轻笑:“我是你,也是你不能成为的那个人。我是被封印的太虚意志,是被抹去名字的初代守墓人。而你……是我留在世间的一缕残魂转世。”
“什么?!”江凡如遭雷击。
“你不信?”囚徒抬手,指尖划破虚空,一道光影浮现??正是江凡幼年时,在荒村被神秘老者救下的画面。那老者转身离去,背影赫然与囚徒相同。
“是你……救了我?”
“我不仅救了你,还种下了太虚印,让你能在乱古血咒中存活下来。”囚徒缓缓道,“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打开这扇门,继承我的使命。”
“什么使命?”
“斩断轮回,终结乱古。”囚徒声音陡然凌厉,“北冥玄不是敌人,他是‘容器’。真正的乱古意志,早已寄生在他体内,操控一切。大酒祭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发现了真相,被提前抹去存在。”
江凡脑中轰鸣不断。
原来如此!难怪绿珠写不出“大酒祭”的名字,因为他已被从命运长河中剔除!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他怒问。
“不能。”囚徒摇头,“天机不可泄,因果不可逆。我若直接告诉你,你会被天道反噬,神魂俱灭。唯有通过功德大会,借神碑之口,让你一步步接近真相,才是唯一生路。”
江凡沉默良久,终于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囚徒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印记,缓缓飘向江凡:“这是‘太虚核’,也是你真正的本源。融合它,你将成为完整的太虚继承者,拥有挑战乱古的资格。”
江凡伸手接过,印记融入掌心,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他看到太虚时代,九大酒祭联手封印乱古;
看到修罗始祖与太虚守墓人并肩作战;
看到北冥玄原本是守护者,却被乱古侵蚀心智;
看到自己前世,正是那位戴面具的囚徒,为保火种不灭,自愿被封印,转世重生……
“我……真的是你?”江凡喃喃。
“你是新的我。”囚徒微笑,“去吧,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记住,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外界,而在人心深处。”
话音落下,囚徒的身影开始消散。
“等等!”江凡急道,“你叫什么名字?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囚徒最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我叫……**江无尘**。”
轰!
整个空间剧烈震荡,青铜巨门开始关闭。
“快走!”红袖拉住江凡,“这里要塌了!”
三人急速后退,就在最后一刻冲出大门。身后,整座空间轰然崩塌,化作虚无。
回到地面,风雪依旧。
江凡站在冰峰之巅,望着手中残留的一丝黑气,那是太虚核融合后逸散的力量。
他低头,发现胸口浮现出一道古老的纹路,形如锁链缠绕太极,正是太虚守墓人的标志。
“江无尘……”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呼唤一段被遗忘的过去。
绿珠小心翼翼问:“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江凡抬起头,目光如剑,穿透风雪,直指南方。
“去找北冥玄。”他道,“在乱古完全苏醒之前,斩断它的根。”
红袖嘴角微扬:“终于要开始真正的战斗了?”
“是。”江凡握紧拳头,体内太虚之力奔涌,“这一战,不只是为了中土,更是为了所有被乱古吞噬的世界。”
风雪中,三人身影渐行渐远。
而在遥远的北境深处,一座被遗忘的古庙里,一名白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你来了,弟弟。”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与江凡相同的纹路。
只是,他的纹路,是血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