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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为他冲锋陷阵的粉丝军团开始分裂。一部分人坚持“哥哥无辜,有人陷害”,发动新一轮控评;但更多人选择脱粉,并发起#还原创作者公道#的话题,主动传播学生编剧林舟的故事。
林舟,二十四岁,毕业于北电编剧系,家境贫寒,靠助学贷款完成学业。毕业后投稿十余次均遭拒,唯独这一次“中标”,却被剥夺署名权,仅获五万元买断费。
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当时太天真了,以为能进大公司就是机会。他们说只是参考,不会用我的名字,但会给奖金。结果……我的梦,成了别人的勋章。”
这句话,刺痛了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当天上午十点,陆钏如期召开线上发布会。
镜头前的他穿着一件旧夹克,背景是工作室堆满书籍的书架。没有滤镜,没有化妆,甚至连提词器都没有。
“我不是律师,也不是警察。”他开门见山,“我只是一个导演,一个教了二十年电影的老师。今天我想讲的,不是一个明星怎么垮台,而是我们的文化环境,是怎么一步步纵容这种人爬上高位的。”
他放出一段长达四十分钟的纪录片式视频,名为《顶流是怎样炼成的》。
视频中,详细展示了吕铭如何通过资本运作、数据造假、舆论操控构建“全能偶像”人设:
-音乐作品90%外包制作,本人仅参与旋律哼唱;
-影视角色靠关系拿下,片场NG上百次仍不下调;
-奖项评选存在暗箱操作,评委收受礼品清单曝光;
-粉丝打投机制被商业化,形成“集资?刷榜?变现”闭环……
每一帧画面,都有据可查。
发布会结束不到半小时,全网播放量破千万。
豆瓣小组沸腾:“这才是真正的娱乐反腐!”
知乎热榜第一:“如果我们早一点相信那些‘唱衰顶流’的声音,是不是就能少被骗几年?”
B站UP主集体剪辑联动,推出《起底吕铭帝国》系列,播放总量超两亿。
而在这一切风暴中心,吕铭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经纪人最后一次联系他,是在凌晨三点。他说要去“冷静一下”,然后关机失联。
有人猜测他逃往国外,但机场监控显示并无出境记录;有人说他躲进了某山庄别墅,可物业否认其入住;更有传言称他已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但尚未证实。
只有陆钏知道,真相往往比传闻更残酷。
中午十二点,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到几乎辨认不出的声音。
“陆导……是我。”
是吕铭。
“我现在在一个废弃的摄影棚里。”他说,“这里是我们拍《无心法师》第一季的地方。那时候……我还想着要做个好演员。”
陆钏没说话,只是听着。
“你说得对。”吕铭喃喃道,“我没有努力,我只是害怕。怕被淘汰,怕被忘记,怕有一天没人喜欢我。所以我拼命往上爬,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看起来很强……可越是往上,越觉得脚下是空的。”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笑了,笑声凄厉,“昨天还有粉丝给我写信,说‘你是我的光’。可我自己都知道,我是最黑的那部分。”
陆钏终于开口:“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吕铭哽咽,“我不想坐牢……可我又觉得,我早就该被惩罚了。我只是……不敢面对。”
“那就面对。”陆钏声音平静,“去自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只是你做的,还有背后那些真正操纵你的人。资本怎么捧你,怎么教你玩这套游戏,怎么让你变成他们的傀儡。”
“他们会杀了我的。”吕铭颤抖。
“不会。”陆钏说,“我会陪你去。媒体、警方、监管部门,我都打了招呼。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别再睡过去了。”
电话那头,长久沉默。
最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好”。
三天后,吕铭在陆钏陪同下走进市公安局。
他递交了长达八十八页的自述材料,涉及十余家公司、三十多名相关人员,涵盖偷税漏税、数据造假、网络暴力、版权侵权等多个领域。同时,他主动退还三项大奖奖杯,并向林舟公开道歉。
新闻发布会上,他跪地痛哭:“我对不起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真心喜欢我的人。你们给我的光,被我用来照亮了黑暗。”
全场肃然。
一周之内,七名相关责任人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三家涉事公关公司被吊销执照,两家影视公司被列入失信名单。
行业震荡,余波未平。
但变化已然发生。
各大平台开始清理僵尸粉、整治刷榜行为;广电新规出台,要求影视剧必须公示编剧署名权;多家经纪公司主动整改内部评审机制;甚至有高校开设“娱乐伦理课”,邀请陆钏担任客座教授。
而最让人欣慰的是,林舟的新剧本《春江花月夜》被一家国有制片厂看中,即将开拍。他在开机仪式上说:“我以为我的笔再也写不出故事了。但现在我发现,只要还有人愿意听真话,我就还能写下去。”
陆钏坐在台下,默默鼓掌。
黄影帝走过来坐下:“你觉得,这一仗打赢了吗?”
陆钏望着台上年轻的面孔,缓缓摇头:“还没。吕铭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问题,是整个体系的溃烂。但我们至少开了第一刀。”
“那下一步呢?”
“继续割。”他笑了笑,“直到流出来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干净的伤口。”
夜色再度降临。
城市灯火通明,热搜榜单不断刷新。
但这一次,第一名不再是某个明星的绯闻。
而是:#原创的力量#。
下面挂着一条视频??一个普通女孩抱着吉他,在街头演唱自己写的歌。没有修音,没有滤镜,只有清澈的嗓音和真诚的词句。
观看人数正以每分钟十万的速度攀升。
陆钏站在阳台,点燃一支烟。
风吹散了烟雾,也吹来了远处传来的歌声。
他忽然觉得,这座城市的空气,好像终于有了一丝清新的味道。
𝟐 ❻ 𝟐 𝓍 𝕊 . ℂo 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