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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宴青通过游戏机查清楚自己的职业信息时，他内心复杂得五味杂陈，有点可惜又有点后悔。
怎么说呢，你说它强吧，它确实也不算很强，只是一个普通的金色珍贵职业；但你说它弱吧，宴青又曾有过能将它变成极品职...
归墟渊口，浪如刀割。
海风裹挟着咸腥与腐朽的气息，在嶙峋黑礁之间来回冲撞。此处是东海最深的裂谷边缘，传说中连神魂都会被撕碎的归墟入口，如今却成了整个御流廷暗探、密使、影卫悄然汇聚之地。他们藏身于千米高空的隐匿舟内，或潜伏在海底岩缝之中，不敢靠近半步，只敢以千里镜与灵纹阵图远远窥视。
七日已至。
正午将临，天光惨白，云层低垂如铁幕压顶。渊口上方悬浮着一道由聚基丹生成的交易界面，文字静止不动，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
【当前交易】
卖方：寂灭院主方正
商品：昭徒玉佩（无实际效用，仅纪念意义）
买方：未知
求购：与我见一面
状态：等待交割
方正独自立于一块突出的玄岩石上，白衣胜雪，双袖空荡荡地随风摆动。他没有带任何护卫，也没有启动防御法阵。他知道，若林昭真想杀他，千军万马也挡不住那一道从虚空中刺来的因果之刃。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并非来自前方，也不是背后，而是自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像是整片天地都在低语。
方正缓缓抬头，眼中映出一抹灰影。
那人从海雾中走出，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海水便冻结成冰晶，又在他迈过之后瞬间汽化，不留痕迹。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袍，面容清瘦，眉眼间依稀可见少年时的模样，但那双眼睛??漆黑如渊，深处却跳动着银蓝色的微光，像是无数符文在燃烧。
“林昭。”方正轻唤。
“师父。”年轻人停下脚步，距离三丈，不多不少，正好是当年师徒讲经授道的距离。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风声呼啸，浪涛拍岸，可在这片空间里，仿佛连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林昭笑了：“您还记得这玉佩？我以为您早该毁了它。”
“我试过。”方正低头看着手中那枚裂痕斑驳的玉佩，“可每次想把它碾碎，心口就像被雷击一样疼。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它离不开我，是我舍不得你。”
林昭沉默片刻，忽然问：“您知道我在归墟渊底活了多久吗？”
“十年零三个月。”方正答。
“不对。”林昭摇头，“是三千六百八十二天，每一天都被混沌之力侵蚀神魂，每一夜都要和疯魔争抢意识。我没有修炼，也没有进食，我只是……不停地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无相界引’不能与‘虚锚符纹’共存？为什么天道不允许有人跳出它的规则？”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
“后来我发现，不是技术不行，是人心太弱。你们怕失控，怕失去掌控权，所以宁愿封锁真理，也不愿让人尝试突破。可我不同，我在深渊里已经一无所有，反倒看得更清楚??真正的交易，不该有监管，不该有审查，更不该由某个高高在上的机构决定谁能买、谁不能卖。”
“所以你就造出了聚基丹？”方正问。
“不是我造的。”林昭纠正道，“是我发现了它原本就存在的形态。聚基丹本就是‘虚锚’与‘无相’融合后的自然产物，只是你们用九重验真阵强行压制它的本质，让它变成了一种受控工具。而我，只是解开了封印。”
方正瞳孔微缩：“也就是说……聚基丹系统，从来就不属于御流廷？”
“它属于所有人。”林昭微笑，“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就能获得所需。没有身份限制，没有宗门门槛，甚至连修为高低都不重要。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套‘公平’，南越赤焰尊者已经率三百祭司逼近东海边境？北漠寒骨盟一夜之间炼化两万奴仆，只为凑够聚基丹兑换雷心血？西荒十国已经开始互相劫掠资源，只为抢占交易优先权？”方正声音渐厉，“你播下的不是自由，是混乱！”
“那是他们的选择。”林昭语气不变，“我从未强迫任何人交易。他们贪婪、恐惧、急功近利，那是他们自己的业。而我所做的，只是打开了一扇门??门后是什么，取决于推开它的人。”
“你太自负了！”方正怒喝，“你以为你能操控这场风暴？等各大势力发现聚基丹背后的源码可以逆向解析，用来篡改交易记录、伪造因果链、甚至植入诅咒契约时，整个修行界的信任体系就会彻底崩塌！到时候不只是动荡，是毁灭！”
林昭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问道：“师父，您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为什么能在三天内筑基成功吗？”
方正一怔。
“因为我拿走了村子里最后一个聚灵阵的核心晶石。”林昭淡淡道，“那个阵法本是用来维持全村孩童启蒙修行的，但我需要它来完成最后一步突破。我知道那会让他们落后一年，甚至永远无法踏上仙途。可我还是做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
“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所谓正义、仁慈、秩序，都是胜利者写的规则。而我想做的，从来就不是成为一个好人，而是成为那个能重新定义规则的人。”
方正心头剧震。
这不是他当年那个温顺聪慧的弟子了。这个站在归墟边缘的年轻人，早已超越了善恶的边界，他的意志如同深渊本身，冰冷而不可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方正沉声问，“杀了我？夺回寂灭院？还是直接引爆聚基丹系统，让整个御流廷陷入交易狂潮？”
林昭摇头：“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毁掉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当一个人拥有绝对自由的交易权时，他能否创造出比现有体系更好的世界？”
“所以你要实验？”方正冷笑，“拿整个东海当你的试验场？”
“已经在做了。”林昭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半透明的数据流浮现眼前，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交易网络图谱，“过去两个月，共有三百二十七万人参与聚基丹交易，累计完成订单一千四百万笔。其中，底层信使占比高达百分之六十八，他们用极低的成本换取了原本遥不可及的修炼资源。而高阶修士反而越来越谨慎，因为他们害怕失控。”
“你看，”他指着图谱中央的一片明亮区域，“这里是最活跃的交易圈??青鳞坊市、落霞集、北港十三岛。这些地方原本贫瘠落后，如今却出现了第一批自发组织的‘互易联盟’，他们不再依赖宗门分配，而是通过聚基丹建立自己的供需循环。这不是混乱，是进化。”
方正盯着那片光芒，久久未语。
他知道林昭说的可能是真的。他也知道，如果这种模式继续扩散下去，传统的权力结构必将瓦解??宗门不再垄断资源，府君难以控制流通，甚至连御流廷本身的存在意义都会受到质疑。
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恐惧。
❷⑥❷𝙓𝐒 .𝘾o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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