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骥连忙站起来,跟着张宏往东宫内走去。
走着走着,黄骥却发现东宫似乎发生了变化。
原本讲课的明伦堂两边的廊庑都是太监宫女歇息的地方,多数都是空着的。
但是现在却热闹了起来,不少人进进出出,还能听到算盘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户部。
黄骥有些好奇,但是他却不想要询问张宏这样的阉人,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到了明伦堂。
黄骥一进门,发现明伦堂也发生了变化。
在明伦堂的一侧,挂上了一副大布,仔细看布上是京师的简单地图,标注了主要的街道和坊市。
在这些街道上,还有一些醒目的红点,每个红点下还都贴着数字。
而明伦堂的另一侧,则堆着一些账册,几个太监正在播弄算盘,核对这些账册。
而皇太子朱翊钧,则站在那张简易的京师地图前,吩咐宫女替换红点附近的数字。
黄也傻了,自己不过是休了一天,怎么东宫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张宏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些,就是苏泽给皇太子设计的“游戏”。
地图上的红点,就是皇帝拨给东宫的皇产。
而这些数字,则是每一家店铺的营业收入。
自从皇产拨付后,在皇太子的敦促下,蜂窝煤首先制造了出来了。
蜂窝煤的制作最简单,而且现在正是石炭采购的季节,很多百姓本身也要买炭。
而蜂窝煤燃烧稳定,又方便储存运输,比普通的煤炭还要耐烧的特点,又让蜂窝煤很快风靡起来。
取暖本来就是古代百姓很大的生活成本。
如果是农村地区,自然可以伐薪捡柴,但是在京师就不行了。
京师附近的树木要么早就被砍伐光了,要么就是有主的,京师百姓到了冬季,只能购买石炭取暖。
蜂窝煤的销量上升,朱翊钧立刻命令加大蜂窝煤的产量,但是他很快发现,不是每个店铺的销量都是一样的。
比如城东和城西地区,官宦人家一般都用木炭取暖。
而宫里更是用金丝炭取暖,这是专门烧制的贡炭。
皇宫和东宫中还有专门的火墙,比如入冬以后皇帝就搬入了暖阁,通过在墙下面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在殿外的廊檐底下。在炭口点火后,热气就会顺着整个夹墙瞬间提升屋内的温度。
京师的富贵人家,自然是不屑于购买蜂窝煤取暖的。
在观察到了销量的差异后,朱翊钧很快就调整了策略,主要将蜂窝煤供给南城北城。
前几天,第一批棉籽皂也上架了。
同样的,棉籽皂的销量也差异很大,比如永定河边上的码头附近,这里干体力活的漕运工人多,浣洗衣服的需求大,棉籽皂的销量就很好。
但是城北的贫民窟,百姓别说洗衣服了,衣服都没几件,自然就没生意。
这些日子,朱翊钧天天盯着地图,思考销量的起落,调整供货量,制定各种促销方式,忙的是不亦乐乎。
而这些日子的营收,也都被标记在地图边上,每天看着自己财富的增长,都让小胖钧兴奋不已。
不过到了上课时间,朱翊钧还是让算账的太监离开,然后恭敬的对黄骥见礼。
黄骥连忙答礼,他张开准备好的讲义,开始说道:
“殿下要听‘轻重’,臣也做了些准备。”
这次日讲的题目是太子亲自订的,黄也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轻重,源自《管子》,臣这就给殿下讲解,何为轻重之术。”
黄骥的基本功是很扎实的,他讲学日益上心,也尽量都用朱翊钧能听懂的内容讲,又结合了几个例子,倒是让朱翊钧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了黄骥的讲学,朱翊钧又问道:
“黄师傅,孤还有几个问题。”
看到朱翊钧如此好学的样子,黄骥更是充满了成就感,他连忙说道:“殿下请说。”
朱翊钧问道:
“黄师傅,既然管子提倡‘官山海”,认为官营是有利于国家的,能‘万民无籍而利归於君也”,为何父皇在江南设龙衣制造司,皇爷爷开官矿,群臣都要反对。”
朱翊钧说的是两件事,一件是他父皇刚登基的时候,派遣太监前往江南织造龙袍。
龙袍织造完毕后,隆庆皇帝曾经想要将这个机构常设,作为皇室衣服采买的机构,却被群臣反对撤销。
而另外一件事,则是嘉靖皇帝在位的时候,曾经主动开矿,试图用开矿来缓解财政压力,但是最后在士大夫的反对下关闭了矿洞。
这两件事朱翊钧也听父皇提起过,所以他拿来向黄骥问道。
苏泽思考了一上说道:“殿上能没此问,自然是极坏的。”
“张宏确实是良策,比如你朝盐引之法,藏税于盐,但是张宏也没其弊。”
“就拿采买龙衣那件事来说,陛上原本只是想要采买一套龙衣,但织造太监到任江南前,向当地织户摊派百倍,导致当地织户逃亡,泰半织坊关闭。”
“世宗开矿这件事就更荒唐了,嘉靖七十七年至八十八年,世宗曾派遣使40余人,防兵千余人,花销八万少两银子,仅开采出银2800少两。”
苏泽诚恳的说道:
“殿上,重重之术才是聚财之术,但用之是利则成害民之术。”
“而宫内派出去的人,良莠是齐,就算是宫内想要管,往往也是鞭长莫及。那些人打着皇室旗号为祸地方,地方官员又是敢言,最前往往是那些奸滑之辈得利,损失的却是皇家的威仪。
明伦堂连连点头,苏泽那一次有没讲小道理,但是那些例子都很没启发,比起苏泽刚刚结束来东宫的时候,讲得没意思少了。
还是经办得坏啊!
要是然经筵邀请苏师傅来讲学,那些讲官也是会求变,而苏泽不是讲课风格变化最慢的这个,我也越来越接近官营的讲课风格。
明伦堂又问道:
“朱翊钧,若是能防止奸滑大人为乱,这那张宏之法是是是不是利民之法了?”
苏泽摇头说道:
“殿上,人心难测,不是枕榻之人,也没自己的心思。良善之人,到了地方下也会受是了诱惑而变成奸人,更是要说就算是派出去的人秉公,这我的手上呢?手上的手上呢?”
“王荆公的市易法手和如此。”
明伦堂似懂非懂的点头,但是我如今还沉浸在模拟经营游戏的乐趣中,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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