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说出口，林御也轻松地笑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交易正式达成了。
「我确实希望拜您为师，和你学习巫术。」
林御再次诚恳地说道。
鲁古看向了林御：「只是这样，可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亲传弟子虽然不行，但是记名弟子我收过很多了。」
「你既然认识海鸥，自然应该清楚，我连他那样十足的蠢货都可以收入门下，像你这样有天赋的，自然也十分欢迎。」
鲁古拍了拍大腿：「所以，勿要弯绕，告诉我你真正所求的。」
「师父英明，」林御立刻借坡下驴，开口说道，「我确实还有一事……您知道的，我汇聚了一群野兽和半妖丶现在算是他们的头头。」
鲁古颔首：「这事我清楚。」
「我打算给他寻一个驻地丶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我在想，这个新国家或许可以在夏晋附近。」
林御说着，鲁古开口道：「你打算让那些半妖和人族和谐共处吗丶让他们依附于人族，虽然我或许可以强行推动这件事，但是我不能保证人心所向……」
「您误会了，师父，」林御看着鲁古，平和开口，「这次你要抓很多的妖族丶所以出动了大批军队……人族的军队也会折损丶损耗，六十六字部之中总会有地方空出来。」
鲁古反应了过来，盯着林御开口：「你的意思是……你要让那些半妖鸠占鹊巢？真是个大胆的想法，我才刚刚答应收下你做弟子，你就打算让一群妖族在夏晋的地盘放肆吗？！」
「你们这些异乡人，确实无法无天！」
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威严的怒意。
「若师父你重视那些下字部之人的性命，也不会利用风脉术把他们丢在三丘北境丶和妖族开战了，」林御听着那鲁古仿佛再次带着杀意的语气，从容开口，「没有什麽比登神道途更重要，不是吗？那座塔要的不仅仅是里面关押的妖族……那些体悟已经证明了，我了解『成神』的法子，所以我知道每个人想要触及神域都需要得到『权柄』。」
「而我也同时恰好知道一个无主的权柄……『战争』。」
「你不只需要炼化妖族，师父，你还需要『战争』本身。」
「甚至，这三丘北境的一切只是开始——那天空之中的风脉四通八达，覆盖了夏晋全境，蔓延的方向除了这三丘北境之外，还有三丘的各个地方丶以及血国。」
「半妖占领了一个下字部，这也是很好的将战争继续延续下去丶甚至把战火扩大的藉口，难道你不这麽认为吗？」
鲁古听着林御平静地陈述，开口道：「你聪明到这种地步丶知晓这麽多秘密，对我而言，与其将你收作弟子或者是和你合作，倒是真的不如……把你杀了。」
这次鲁古的杀意，毫无疑问是假的——他说了什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十六根图腾柱平静无比丶鲁古本人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重新站起来。
「但师父啊，你还是舍不得。」
林御看着鲁古说道。
鲁古看着林御，良久之后，那张如铜铸成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
「确实，尽管你知道得太多了……但你所描绘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合我心意。」
「你啊，若是真的出生在夏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