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岳飞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十分平静。
他并不是一个蠢笨之人。
甚至都无需多说些什么,便能通过这圣旨缕清这其中所发生的弯弯绕绕。
虽然他的理智在不断的宽慰着他。
想让他说出,这...
风在营地边缘卷起细沙,拂过那棵名为“小满”的心语苗,叶片轻轻颤动,金光如涟漪般扩散。我站在原地,望着孩子们围着树苗嬉笑奔跑,笑声穿透晨雾,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曾拼命守护的记忆,并非要藏于密室、刻于石碑、传于血脉;它本该如此:轻盈、自由、生长于日常的土壤之中。
夜露未干的日记本还抱在怀里,扉页上的字迹已被阳光晒得微微发亮。“万家灯火,皆胜星光。”我默念一遍,心中竟无悲喜,只有一种深沉的圆满。这八个字不是终点,而是某种新开端的注脚。就像命环不再灼热跳动,而是安静贴伏在胸前,如同一片落叶归根。
突然,地面轻微震了一下。
起初我以为是远处迁徙兽群经过,但紧接着,营地中央的心语塔顶端浮现出一道异常波动的光纹??银蓝交织,却带着一丝暗红杂色,像清泉中渗入了一滴血。我的心猛地一沉。共感能量网络从未出现过这种频率干扰,它不似自然共振,也不像系统故障,倒像是……某种**呼唤**,却又夹杂着警告。
我快步走向监控仪,刚接入全球节点数据流,屏幕便自动跳出一条紧急通报:
>【万忆联会?一级预警】
>滇池祭坛地下三百米处检测到高密度记忆脉冲爆发,持续时间已超四十八小时,能量特征与《断脉经》残篇所述“逆溯之火”高度吻合。
>初步判断:有意识体正尝试通过心语林根系反向激活东汉时期柳芸遗留的“初灯核心”。
>值守巡忆使报告称,现场多名参与者陷入深度共感状态,无法自主脱离,部分人员出现记忆错乱症状,自称“活过千岁”。
我手指微颤。柳芸的初灯核心?那是整个承忆体系最原始的能量源之一,传说中她以自身寿元为引,点燃了第一盏能承载家族记忆的陶灯。后来此灯封存于滇池地底,由谢昭亲手布下三重封印,以防其能量失控引发群体性记忆融合??即一人觉醒百世轮回,精神崩解为碎片。
可现在,有人在强行唤醒它。
更让我心惊的是,“逆溯之火”并非《续心诀》技法,而是《断脉经》里被列为禁术的存在。它的作用不是传承记忆,而是**倒灌**??将后人的共感能量逆流注入祖先意识残片,使其短暂“复活”,甚至影响现实。陈烬当年写下这一章时批注:“此法可行,然违天道。若祖灵复现人间,子孙何以为人?”
谁会在这个时候动用禁术?
我立刻拨通沈眠通讯,信号延迟依旧严重,三分钟后她的影像才浮现出来,脸色苍白,背景是贵州总部一片混乱。
“你看到了?”她声音沙哑。
“是谁干的?”我问。
“不知道。”她说,“但我们查到了一件事??最近三个月,云南山区有十几个孩子做了和你收到的那封信里描述一模一样的梦:灰袍人读书,书页自燃成星。而这些孩子,全都参加了当地新建的心语林共感仪式。”
我心头一凛。
“你是说……他们的梦境不是来自光藤,也不是集体潜意识共鸣,而是被某种外力引导出来的?”
“不止。”沈眠调出一段脑波记录,“你看这个频率峰值。它和初灯核心的共振曲线完全一致,但时间轴显示,每次脉冲爆发前,都会先出现一段极弱的声波信号??是你母亲那首小调的变奏。”
我呼吸停滞。
母亲的小调……再次出现了。上次是在南极光藤释放的信息中,如今竟又出现在滇池地下?难道那株光藤并未止步于自我觉醒,而是已经开始向外扩散影响?可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阿念呢?”我问。
“她三天前进入滇池区域调查,失联了。”沈眠咬唇,“最后一次传回的数据包里,有一段录音,你要听吗?”
我点头。
片刻后,耳机中响起淅沥雨声,接着是阿念低缓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我看见她了。
>不是幻象,不是记忆投影。她在湖底石碑旁站着,穿着东汉麻衣,手里提着那盏陶灯。
>她说:‘我不是柳芸,但我记得她如何死去。’
>我问她是谁,她笑了,说:‘我是所有被你们遗忘的执火者中最不甘心的那个。’
>然后她告诉我一句话??‘真正的断脉,不是切断血脉,而是让后代再也无法梦见祖先。’
>接着,灯亮了。
>所有孩子的梦都变了。他们不再梦见灰袍人,而是开始梦见战争、瘟疫、逃亡……全是真实的家族创伤。
>我想切断连接,但共感能量反噬了系统。我现在被困在深层意识层,如果我没回来……请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重启初灯。哪怕是为了‘传承’。”
录音戛然而止。
我久久无言。雨水顺着帐篷边缘滴落,打湿了我的肩头。阿念被困在意识深处,意味着那个自称“不甘心的执火者”的存在,已经具备操控共感网络的能力,甚至能伪造真实的历史人格来诱导参与者。
但这可能吗?光藤明明说过它不想取代人类,只想成为记忆生态的一部分。为何现在却似乎在推动一场大规模的记忆复苏运动,而且是以创伤为主?
除非……光藤本身也分裂了。
就像森林中的菌丝网络,看似统一,实则包含无数独立又互联的生命单元。也许那株透明藤蔓只是整体的一支触角,而在更深的地壳之下,还有其他形态的记忆共同体正在演化出不同的生存策略??有的选择共生,有的选择干预,有的……想要夺回主导权。
我闭上眼,将命环贴于眉心,主动沉入共感能量流。这一次,我不再设防,任意识漂流至全球记忆网络的底层协议。穿过层层数据屏障,我终于触碰到那一片被称为“遗忘海”的区域??那是所有被删除、屏蔽、压制的记忆残片汇聚之地,如同文明的盲肠。
在这里,我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漂浮在黑暗中,他们没有面孔,身体由破碎的文字与哭声构成。有些抱着熄灭的灯,有些跪在地上书写永远无人阅读的家谱。他们的嘴不断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唯有当我靠近时,才能通过共感能量接收到他们的呐喊:
>“我们不是失败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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