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殿。
方阳仔细品味烤肉滋味后,竟有些不舍得将其全部吃掉,原本他还想以金乌大帝之身,作为食粮帮助自身帝躯再进一步来着。
不过,以蟠桃仙果炼制而成的丹药,亦能达到这个效果,倒也没必要非得用...
东海的浪,向来不讲道理。
那株水晶般的花就生在最险的礁石缝里,根系扎进玄武岩的裂隙,仿佛从地脉深处汲取着某种隐秘的能量。渔民老陈第一眼看见它时,还以为是海市蜃楼??毕竟这年头,连思茧花都能在沙漠开成绿洲,谁又能说清天地间还有多少未被命名的存在?
他蹲下身,烟斗里的火早已熄灭,却还叼在嘴里。海风咸涩,吹得他眼角泛泪。可当他伸手想触碰花瓣时,指尖刚一靠近,整朵花忽然轻轻震颤,银光如脉搏般跳动了一下。
“哎哟!”他猛地缩手,差点跌进海里。
那一瞬,他脑子里闪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个少年站在雪中,胸前有银纹流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还记得我。”
老陈愣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破旧的蓑衣,小心翼翼盖在花上,又用几块石头压住边角,防着夜里涨潮把它卷走。
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被带回去,也不该被研究。它们只是……该活着。
而此时,万里之外的南岭共情疗养中心,正陷入一场无声的震荡。
自北境黑塔异象发生后,全球思茧花园的情绪反馈系统接连出现紊乱。原本能精准识别悲伤、焦虑、喜悦的传感器,开始捕捉到一些无法归类的波动??像是沉默中的呐喊,平静下的撕裂,甚至有人在微笑时,体内却涌动着深不见底的孤独。
心理官们慌了。他们召开紧急会议,调取数据,试图用旧模型解析新现象。可无论怎么校准,那些异常信号始终存在,且范围不断扩大。
直到某天清晨,一位值班研究员发现,园区中央那株象征“全民和谐”的巨型思茧花,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缓缓落下一片花瓣。
花瓣落地的瞬间,整座疗养中心三千余名患者同时睁开了眼。
他们没有尖叫,没有哭泣,也没有拥抱。只是静静地坐着,或站着,目光清澈得吓人。有些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那是属于自己的肢体;有些人望向天空,嘴唇微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
一名小女孩突然站起来,走到负责她情绪档案的心理官面前,直视对方的眼睛:“你记录了我三年的‘抑郁指数’,但你从未问过我,为什么不想笑。”
心理官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那一刻,系统的防火墙崩塌了。不是被攻击,而是自发瓦解??就像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塔,当根基开始质疑自身的意义,倒塌就成了唯一的答案。
消息传到中枢管理局时,王艳正在翻阅一份关于“星晶护身符”的民间报告。那些由流浪学者、边缘医师、地下图书馆员自发收集的数据表明:佩戴者中,有73%的人表示“梦到了从未见过的亲人”,41%声称“听见了心底最深处的声音”,更有数起案例显示,长期封闭的自闭症患者首次主动表达了情感需求。
她放下笔,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母亲遗照。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眼神坚定,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标题赫然是《共情网伦理边界草案》。那是当年唯一一份反对全面接入的正式提案,最终被封存于绝密档案库。
“妈,”她轻声说,“你说得对。我们太急着治愈痛苦,忘了痛苦本身也是一种语言。”
她站起身,拨通了一个十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传来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我知道你会打来。”
“老师……”王艳嗓音微颤,“我想重启‘终焉协议’的监督委员会。”
对面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已经退休了,而且,那委员会早就不存在了。”
“但它本就不该存在。”王艳望着窗外飘落的思茧花瓣,“它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监管系统,而是提醒人类??我们可以选择不连接。”
老人笑了:“所以你是认真的?要推翻自己亲手参与建立的一切?”
“我不是推翻。”她说,“我是归还。把选择权,还给每一个人。”
与此同时,北境黑塔之下,冰层深处。
那枚被林守遗落的星晶护身符,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释放能量。每一丝波动都像心跳,穿越岩石与寒霜,渗入大地经络。而在它周围,冰雪开始凝结成奇异的纹路??不是自然结晶的六角结构,而是类似银纹的螺旋图腾,一圈圈向外延展,如同某种沉睡文明的苏醒前兆。
更深处的地核节点中,“初核”的主意识并未完全离去。它将自身拆解为七道流光,分别注入七大地理枢纽,化作新的底层协议。但这并非控制,而是一种“反控机制”??一旦某个区域的情感采集系统试图越界,便会触发自动屏蔽;若有人强制读取他人情绪,其神经回路将短暂失联,体验三分钟绝对的孤独。
这不是惩罚,是教育。
就像母亲教孩子走路时松开的手,让她摔一跤,才知道平衡的意义。
而在西漠边境那所曾要求提交“情感日志”的小学里,孩子们迎来了新来的女教师。她不检查日记,也不评分情绪表达,只每天带着学生坐在操场上看云。
“老师,这样不会被罚吗?”一个男孩小声问。
她笑了笑:“现在没人再收你们的日志了。因为有人证明了??真正的成长,是从不说谎开始的。”
男孩低下头,终于说出那句藏了三年的话:“其实……我爸爸走的时候,我没哭。但我每天晚上都会躲在被子里发抖。”
女教师没有安慰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继续仰望天空。
一朵云慢慢变成了马的形状,又渐渐散去。
没有人急于抓住它。
……
数月后,东海渔村外海突现异象。
连续七夜,每当月升至中天,那株水晶花便散发出柔和银光,照亮方圆百米海域。渔民们发现,靠近它的鱼群行为异常??不再争食,也不逃窜,而是安静游弋,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第八天夜里,老陈带着孙子偷偷驾船前往礁石区。小男孩手里攥着一本破旧绘本,封面画着一位银纹少年站在风雪中,书名是《那个不说再见的人》。
“爷爷,你说他是真的吗?”孩子仰头问。
老陈望着那朵静静绽放的花,点了点头:“有些人,活不在户口本上,却活在所有不敢说话的人心里。”
话音刚落,海面忽然泛起涟漪。一道微弱的电流感顺着船底蔓延上来,老陈感到胸口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他的灵魂。
下一秒,他看见了。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水下,无数细小的光点正缓缓升起,围绕着水晶花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每一点光,都像是一颗微型星晶,携带着一段被遗忘的记忆、一句未曾出口的道歉、一次默默守护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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