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在同床共枕的夫妻情分上,就不必在意俩老丈人是不是日本人了,亲自把事情处理了。
「你俩安心等着,朕亲自去看看怎麽回事,若是你们的父亲受了冤屈,朕会为他们主持公道。」赵孝骞将二女扶起来道。
姐妹俩感激地盈盈行礼。
谁知赵孝骞又幽幽地补充道:「不过如果查实是你们父亲的错,朕可就要下旨把他俩挂在风筝上,让你们的爹在天上飞啊飞,你俩在地上追啊追————」
微服出宫,安保工作比以前强了许多。
自从发生过被刺杀的事件后,赵孝骞只要出宫,身边都围满了禁军班直。
虽然都是平民百姓装扮,但赵孝骞走在街上,陌生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两丈以内。
今日赵孝骞穿了一身玄色长衫,依旧是富贵风流公子的打扮,没办法,天生就这气质,装别的职业也不像。
上次被刺,陈守拼死保护,身子受了不轻的伤,这些日子倒是基本已经养好了,听说官家要出宫,陈守二话不说又回到了他的位置上,贴身保护赵孝骞。
出了宫门,赵孝骞上下打量着陈守,笑道:「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你精神了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
陈守咧嘴憨厚地一笑:「爽,特别爽!」
————
赵孝骞也哈哈一笑,他知道陈守为啥爽。
上次拼死救驾,陈守受了伤,赵孝骞很感动,当时就给他封了爵,「颍昌县子」,还恩荫其子,授「武骑尉」。
在大宋,封爵可不是容易的事,帝王向来赐爵极吝,不是特别大的功劳,基本只会升官赐金,鲜少有封爵者。
而陈守救驾这麽大的功劳,总算为他和子孙后代谋到了爵位,「县子」之爵说大不大,但地位不凡。
简单的说,如果现在满朝文武在某个地方搞私人聚会,陈守若是参加了,他是有椅子坐的,其他品阶比他高的官员,兴许还只能站着。
这就是爵位带来的地位和含金量。
「身子完全康复了吗?」赵孝骞问道。
陈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完全康复了,还能替官家挨几刀。」
「你盼朕点儿好,朕就天生长着一张挨刀的脸吗?上次被刺还不够,以后还会挨刀?」赵孝骞没好气道。
陈守憨厚一笑:「臣嘴笨,反正就那个意思。」
「走,陪朕去大相国寺看看热闹。」
御街大相国寺转角是东大街,再继续往东便是汴京着名的文旅必打卡景点州桥。
俩日本老丈人就是在州桥附近的青楼惹的事。
来到这家青楼,赵孝骞看了看装潢,嗯,还算不错,看起来颇为豪华,显然消费不低,倒也符合两位老丈人的消费能力。
莫看这两位在赵孝骞面前匍匐称臣,万般卑微的老丈人,他俩在日本可是比天皇更有实力的存在,两家联合起来,基本能决定日本的一切事务,天皇的权力都被两家架空了。
当然,说的是张嵘率宋军登陆日本以前。
以这两位的身份和消费能力,来了汴京自然要去最好的馆子,上最贵的青楼,睡最漂亮的花魁,挨最毒的打————
此刻的青楼门外,被开封府的差役封了门,许多百姓好奇地站在门外,朝里面张望,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赵孝骞一行人到来,差役刚要拦阻,陈守便掏出一面腰牌递过去,差役仔细一看,顿时肃然起敬,急忙让到一旁躬身行礼。
赵孝骞径自抬步入内。
青楼大堂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瓷器碎片,摔烂的桌椅,撕毁的书画,还夹杂着汤汤水水,看起来就跟被盗匪光临洗劫过似的。
地上躺着俩人,他们衣衫凌乱破碎,脸上一片青肿,头发都被薅秃了半边,两眼紧闭没了动静。
赵孝骞仔细辨认后,方才认出这两位正是自己的日本老丈人,见他俩一副往登极乐位列仙班的模样,赵孝骞顿时一惊。
「他俩死了?」
旁边的差役急忙道:「没死,只是晕厥过去了,还有气儿呢。」
赵孝骞随即环视四周,见不远处站着一群人,这些人都很年轻,个个衣着华丽,透着一股贵气,哪怕快闹出人命了,他们依然神情淡定。
赵孝骞几乎不必辨认就知道,这群人就是恶名昭着的汴京纨絝膏梁。
见赵孝骞走进来,这群纨絝有的视若无睹,而有的仔细打量后,似乎认出了他,顿时后背一凉,人群里好几个双腿发软,惊惶跪下。
没等纨下跪,首先就有一名官员眼疾手快跪下了。
「臣,鸿胪寺卿姜涣,拜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