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好姐姐的主意,真正成了!
陛下,真的认可了自己的请罪!
她心中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陛下懂我的激动,瞬间压倒了一切紧张与恐惧。
她并未直接起身,也不再颤抖,而是带着满心激动...
夜幕低垂,爱琴海的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掠过克里特岛东岸。月光如银,洒在波涛翻涌的海面,映出一片破碎的粼粼寒芒。我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百丈深渊般的礁石与怒浪,身后是刚刚燃起火光的米诺斯王宫??那曾象征人类文明巅峰的迷宫核心,如今正被烈焰吞噬,黑烟滚滚升腾,仿佛大地吐纳着神怒的余烬。
我不是人。至少,不再完全是。
我的名字是伊卡洛斯?忒修斯之子,但那不过是凡人为我编织的身份外衣。真正的我,早已在雷暴之夜觉醒。当第一道闪电劈开我的胸膛,当雷霆在我血脉中奔涌,当天空深处传来那古老而威严的呼唤??我便知道,我是宙斯,众神之王,执掌天穹与命运的至高存在。
可这份神性并非馈赠,而是诅咒。
它来得太快,太猛烈,几乎将我的灵魂撕裂。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奥林匹斯山巅的黄金throne,赫拉冰冷的眼眸,波塞冬愤怒的咆哮,还有那被锁链缚于高加索山的普罗米修斯,在风雪中低声呢喃:“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三千年。”
三千年?我不懂。我只是个逃亡的王子,背负弑父之名,流落诸岛之间。可现在,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却在我脑中扎根生长,像藤蔓缠绕枯树,逐渐取代原本的血肉。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泛起微弱的电光,轻轻一弹,一道细小的弧闪射入海中,瞬间击毙了一群游经的沙丁鱼。它们浮上水面,肚皮朝天,银鳞在月下闪烁如泪。
“这就是神力?”我喃喃自语,“可为何……如此孤独?”
忽然,远处海平线上出现一点火光。不是渔火,也不是商船的灯笼。那是战舰的信号??三列桨座的雅典战船,挂着红边黑底的旗帜,正破浪而来。为首的大船上站着一人,披着青铜铠甲,头盔上插着猩红羽饰。他举起右手,用洪亮的声音喊道:
“伊卡洛斯!我知道你在那儿!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是代达罗斯。我的老师,我的养父,也是将我推向这场命运漩涡的始作俑者。
他曾教我飞翔,用羽毛与蜜蜡制成双翼,让我逃离克里特的囚笼。可当我飞近太阳,翅膀融化,坠入大海时,是他站在岸边冷笑:“你以为真能逃脱宿命吗?你本就不该出生。”
后来我才明白,他并非凡人匠师。他是赫菲斯托斯的化身,奉命监视我体内的神格苏醒。而那次“坠落”,根本就是一场仪式??让我的灵魂在生死交界处彻底激活远古的记忆。
“你背叛了我。”我望着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没有背叛,我只是完成了使命。”代达罗斯踏上礁石,一步步逼近,“你是容器,伊卡洛斯。你的肉体被选中承载宙斯的残魂。三千年前,泰坦战争末期,真正的宙斯陨落在混沌深渊,仅剩一丝意识逃逸,寄生于未来某个凡人体内。而你,就是那个‘未来’。”
海浪拍打着岩壁,发出沉闷的轰响,如同战鼓擂动。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母亲是勒托的后裔,拥有纯净的神血;因为你父亲死于雷击,那是神识入侵的通道;更因为……你在七岁那年,曾在德尔斐神庙写下一句话:‘吾将重临天顶,以雷霆为冠。’那是预言,也是契约。”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童年片段:幽暗的神庙走廊,祭司颤抖的手,以及墙上缓缓浮现的铭文??**ze??γ?γnetaiξan?**(宙斯重生)。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我问。
“杀死你。”他说得毫无波澜,“赫菲斯托斯已下令清除容器。一旦你完全觉醒,神格融合,便会引动天地异变,整个希腊将陷入永恒雷暴。这不是预言,这是计算。”
我笑了,笑声中带着雷霆的震颤。
“可你忘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能掌控的孩子了。”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变色。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巨大的漩涡,中心正是我头顶上方。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轰然劈下,正中我的身躯。我没有躲避,反而张开双臂迎接。
剧痛贯穿全身,骨骼仿佛在重组,血液沸腾如熔岩。我的双眼开始发光,瞳孔化作旋转的风暴。头发无风自动,根根竖立,缠绕着跳跃的电蛇。
代达罗斯脸色大变:“不好!融合速度超出预期!必须立刻终止!”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剑身刻满符文,通体漆黑,竟似由陨铁打造。他高举利刃,纵身跃起,直扑我胸口。
就在刀锋即将刺入的一瞬,我抬手一指。
“**雷霆,听我号令。**”
一声炸响,比千鼓齐鸣更震耳欲聋。一道直径十尺的金色雷霆自天而降,精准命中代达罗斯。他的身体在空中僵直,皮肤龟裂,火焰从七窍喷出。那把符文短剑当场熔化,化作铁水洒落海中,激起阵阵白烟。
他摔在岩石上,焦黑如炭,却仍未断气。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像是最后的遗言。
我缓步走近,蹲下身。
“老师……你教会我飞翔,却没告诉我,真正的飞行,是从地面升向苍穹,还是从人间踏入神域?”
他嘴唇翕动:“你……不该……活着……奥林匹斯……不需要……第二个宙斯……”
说完,头一歪,彻底死去。
我站起身,望向燃烧的王宫。火势已蔓延至主殿,那里藏着一座密室??米诺陶洛斯的封印之所。传说这半人半牛的怪物是波塞冬的诅咒产物,实则不然。它是上一代“容器”的失败品,一个未能承受神格而畸变的存在。而它的血液,据说是唤醒完整神识的关键媒介。
我必须取得它。
纵身一跃,我踏空而行,脚底生出电光,支撑我在空中疾驰。几息之间,便穿过浓烟,落入王宫废墟。火焰灼烧着壁画与柱廊,昔日辉煌尽成灰烬。我在崩塌的甬道中穿行,凭着体内那股冥冥中的感应,找到了通往地底的阶梯。
石阶蜿蜒向下,两侧镶嵌着青金石与赤铜,绘有古老的星图与祭祀场景。尽头是一扇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双蛇盘绕的权杖,中央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形状宝石??那是用米诺陶洛斯的精魄凝结而成的“活石”。
我伸手触碰。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三千年前的圣战,神魔混战于爱琴之上;宙斯与克洛诺斯的最终对决,时间之刃斩断因果长河;一位白衣女子跪在神坛前,怀抱婴儿,低声祈祷:“愿他平安长大,远离神位之争……”
那是我母亲。
而她怀中的婴孩,正是我。
原来我不是“被选中”,而是“被藏匿”。真正的宙斯并未陨落,只是重伤沉睡。他的神格分裂为三部分:一部分藏于时空裂缝,一部分寄居于我体内,最后一部分,则封印在米诺陶洛斯的心脏之中。
只有集齐三者,才能完成真正的回归。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大门。
室内弥漫着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中央石台上,一头庞大的牛头人身怪物被锁链束缚,虽已奄奄一息,仍发出低沉的咆哮。它的眼睛浑浊发黄,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猛然睁大,仿佛认出了什么。
“父亲……”它竟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如磨石,“你终于……回来了。”
我心头剧震。
“你说什么?谁是你的父亲?”
“宙斯。”它艰难地喘息,“我是你……第一个容器……失败的试验品……他们把我改造成怪物……关在这里守门……只为等你归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怔住了。
这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我”的残影,是过去时代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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