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新的仪式法则!
深渊剧烈震荡,原本奔涌而出的黑暗气流竟开始逆转,将克洛诺斯的力量一点点推回裂缝之中!
“不可能!”影月祭司惊恐大叫,“她怎么能改写神律?!”
“因为她不是继承者。”守门人仰望天空,眼中第一次浮现希望,“她是……立法者。”
克洛诺斯怒吼,挥动巨拳砸向伊莱娅,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光墙挡住??那是卡利俄佩最后的神力所化!她耗尽最后一丝存在,将毕生编织的史诗化作屏障,替伊莱娅争取时间。
“快!”她嘶哑喊道,“完成它!别让我的舍弃……变成徒劳!”
伊莱娅含泪点头,踏上最后一级阶梯。
此刻,她的身体已近乎透明,唯有心脏处那朵雪绒花依旧鲜活。她伸手触向深渊核心,轻声道:
>“我不是来献祭的。我是来归还秩序的。”
她的手指没入裂缝,整条时间阶梯轰然崩塌,化作漫天星光。紧接着,一道纯净的白光自她体内爆发,席卷整个深渊,将克洛诺斯的身影彻底吞没,也将影月教团尽数焚灭。
世界陷入短暂的死寂。
随后,一道柔和的钟声响起??不是一次,不是两次,而是**三次**。
第一声,群星重新排列,失落的星座逐一归位;
第二声,大地愈合裂痕,枯萎的森林重现绿意;
第三声,所有人的记忆深处,响起那首古老歌谣:
>*“雪落无声处,门自开。*
>*守望者归来,光复尘埃。*
>*莫忘来时路,莫负故人哀。*
>*待到重逢日,共饮星海。”*
歌声落下,深渊缓缓闭合,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悬浮于空的水晶拱门??通体由记忆结晶构成,门楣上镌刻着伊莱娅的名字,以及七位守护者的符号。
她站在门前,浑身伤痕累累,却挺直脊梁。
身后,赫尔墨斯搀扶着已然凡化的卡利俄佩,一步步走上前来。两人看着那扇门,久久无言。
“它通向哪里?”卡利俄佩轻声问。
伊莱娅回头,微笑:“通向一切被遗忘的地方。也通向……未来。”
“你要进去?”赫尔墨斯问。
“必须去。”她说,“里面还有未完成的事。主宰的记忆残片仍在漂流,旧神的真相尚未揭晓,而最重要的是??我得找到父亲。”
“你知道他在哪了?”卡利俄佩惊讶。
伊莱娅点头:“刚才的幻象里,我看到了。他不是失踪,而是自愿进入遗忘之渊,成为第一批‘守忆人’,用自己的生命维系记忆网络不崩溃。他是第一个失败的继承者,也是唯一一个坚持到最后一刻的人。”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他是我真正的老师。”
三人相视,皆沉默。
良久,赫尔墨斯解下腰间的小皮囊,取出一枚翠绿的种子,递给伊莱娅:“这是我从奥林匹斯带来的生命之核,蕴含最初的生命气息。也许……能在那边派上用场。”
卡利俄佩则摘下颈间一枚古老的符文吊坠:“这是‘真实之语’的印记,能让你说出的话永不被篡改。愿它助你揭开谎言。”
伊莱娅一一接过,郑重收好。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山川、河流、村庄的灯火,还有眼前这两个陪她走到终点的人。
“如果我回不来……请告诉人们,我不是英雄。”她说,“我只是个记得太多、不愿忘记的人。”
说完,她转身迈入光门。
身影消失刹那,门扉轰然关闭,化作一颗漂浮的星辰,悬于夜空最深处,静静闪烁。
……
多年后。
阿尔戈斯山谷建起一座无名神庙,庙中只供一朵永不凋零的雪绒花。每逢月圆之夜,总有旅人听见庙内传出低吟的歌谣,仿佛有人在讲述一个关于火种、牺牲与重生的故事。
而在北境冰原,一名白发少年拾起一块晶石,其中封存着一段影像:少女立于深渊之前,手握铃铛,敲响第一声。
他怔怔望着,忽然开口,声音清澈如泉:
>“我记得你。”
与此同时,遥远的宇宙边际,某颗无人知晓的星球上,一道身影从沙丘中缓缓站起。他穿着破旧渔夫斗篷,胸口嵌着半块玉坠,抬头望向星空,喃喃道:
>“她来了。”
风穿过荒漠,携着微弱的铃声,奔向未知的彼方。
门已开。
路尚存。
记忆,终将战胜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