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十岁的自己,在笼子里蜷缩着,一遍遍默念:“我会逃出去的,总有一天。”
泪水滑落。
就在这一刻,他完成了真正的“共振”。
不再是被动地接受定位,而是主动穿透空间错位,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至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站在门口,手提白色箱子,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妈。”他在心中喊道。
那一瞬间,女人脚步顿住。
她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一枚铜制怀表放在门边的鞋柜上,然后离去。
而现实世界中,韩溯睁开眼,发现笼子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往母体神树的小径,铺满枯叶与碎玻璃,尽头站着另一个“自己”??穿着红海工作室制服,左眼缠着绷带,手里拿着一本烧焦一半的李摩西笔记。
“你来了。”那人说。
韩溯点头:“我回来了。”
他们并肩走向神树,身后,低瘦男人跪坐在地,手中那只笼子化作铁屑随风飘散。他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竟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也许……这才是正确的结局。”
与此同时,远在城市边缘的废弃电箱旁,一道纤细身影缓缓站起??宋楚时抹去嘴角血迹,望向天际那道正在愈合的裂缝,低声呢喃:“成功了吗?”
答案很快揭晓。
星辰开始归位,双月合一,潮汐退去。
青港恢复了正常运转,车辆重新出现在街头,人们茫然抬头,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在某条小巷深处,一只流浪猫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墙角某处虚空,发出低沉嘶吼。
那里,有一只尚未完全消散的铁刺,静静插在水泥缝中,滴落着暗红色液体。
……
三天后,韩溯坐在古堡图书馆顶层,翻阅着最新整理出的《神明调查报告》终章草稿。窗外阳光明媚,战争似乎从未发生。
毕飞推门进来,递给他一杯咖啡:“你还记得昨天说的话吗?关于‘选择重来’。”
韩溯吹了口气,轻笑:“记得。但我没说的是??每一次重来,都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确认现在的我,是否依然愿意承担那份重量。”
毕飞皱眉:“那你确认了吗?”
韩溯合上笔记本,望向远方的神树轮廓,良久,只说了两个字:
“值得。”
就在此时,桌上的怀表忽然自行打开,指针逆时针旋转三圈,发出清脆“咔嗒”声。
同一秒,全球七十三个监测站同时记录到一次微弱的空间震颤。
而在南极冰盖之下,一座沉睡已久的机械心脏,缓缓睁开了第一枚齿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