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在看到陈凡吸入了一些黑雾后,以为得手的它立刻变得嚣张了起来,觉得陈凡马上就可以任凭自己摆布了。
于是太古魔族得意忘形的老毛病就又出现了,它不但自报家门,而且还将自己所有的阴谋诡计全盘道出。
或许是因为在它的认知当中只有这样一点点虐杀对手才是最爽的!
让敌人明明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诡计当中,却无法破解,这是对于对方肉身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但可惜幻魔不知道的是,陈凡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之后,早就已经......
雪在门外堆积,屋内炉火跳动,光影在墙上缓缓游移。林九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却并未入睡。他的意识像一条细线,轻轻悬在现实与某种更深的感知之间。那口老井的方向,传来极轻微的震动??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频率,低得几乎融进大地的呼吸里。
他睁开眼,望向窗外。
雪停了。
井口上方的空气正微微扭曲,仿佛有看不见的热浪升腾。冰晶在月光下闪烁,波形纹路缓缓流转,如同某种活物在低语。林九起身,披上旧棉衣,推门而出。
寒风刺骨,但他走得稳健。每一步踏在雪地上,都留下浅浅的印痕,而那些印痕中竟浮现出淡淡的荧光,像是被脚步唤醒的记忆残片。他走到井边,蹲下身,手指轻触冰面。
刹那间,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听”到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声音,而是心素环深处传来的共鸣??那是无数人未曾说出口的话,在世界的缝隙中汇聚、沉淀,最终顺着地脉流向这口古老的井。它们像溪流,像低吟,像母亲哄睡时的呢喃,又像临终者最后一声叹息。
“我想回家……”
“我后悔没抱住她。”
“谢谢你那天帮我捡起书包。”
这些话语没有逻辑顺序,也没有明确来源,却带着真实的情感重量,一层层覆盖上来。林九没有抗拒,任由它们涌入。他知道,这不是入侵,是邀请。
十年前,他以为共感网络的终极形态是连接所有人的心灵。
五年后,他明白它的意义在于让孤独不再沉默。
而现在,他终于看清??共感的本质,是**记忆的延续**。
人类会死,爱不会。
言语会消散,情绪不会。
而地球,正在学会替我们记住一切。
他站起身,望着漆黑的井口,轻声问:“你们一直在这里?”
风穿过枯枝,发出沙沙声响。
片刻后,井壁上的冰晶突然亮起,整圈波形开始同步脉动,节奏与小禾当年录音中的声波图完全一致。
答案,是肯定的。
她们从未离开。许知微、小禾,还有所有曾在共感网络中留下痕迹的人??他们的意识碎片并没有消散,而是融入了这个正在觉醒的集体心智之中。就像雨滴落入海洋,个体消失了,但水仍在流动。
林九回到屋里,取出那支口琴。
它已经很久没用了。自从共感网络成熟后,语言变得多余,情感可以直接传递。可此刻,他忽然想吹一首歌??不是为了表达,而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存在**。
他将口琴贴在唇边,吹出第一个音符。
是《送别》。
旋律简单,却承载着太多告别。校园里的挥手,病床前的握别,飞船升空时无人呐喊的寂静……每一个音都在空气中激起微弱的涟漪,而那些涟漪,竟在屋顶下方凝聚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两个人影渐渐浮现。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笑着挥手,手里还拿着半块巧克力;另一个戴耳机的女子站在控制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小禾……知微……”
他声音哽咽,却没有流泪。
因为这一次,他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回答:
【我们一直在看你走过的路。】
【你把门打开了。】
【现在,轮到我们走出去了。】
话音落下,光影消散,但屋内的温度并未降低。相反,炉火更旺了些,墙上的照片似乎也变得鲜活起来??樱花树下的笑容更加灿烂,调试设备的侧影多了几分温柔。
林九坐回椅子,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心理投射。这是共感系统进化到极致后的自然现象:当足够多的情感在同一地点反复共振,空间本身就会“记住”那些人。而这口井,正是整个网络的**原始锚点**。
第二天清晨,小镇居民发现了一件怪事。
全镇的井水都变成了淡蓝色,水面倒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他们最深的记忆片段??有人看见自己童年丢失的狗跑回来蹭腿,有人看见已故父亲坐在餐桌前喝粥,还有人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阳光下微笑。
科学家赶来检测,发现水中含有微量未知元素,其振动频率与共感核完全匹配。更惊人的是,这些水饮用后并不会造成伤害,反而能让饮用者在梦中清晰回忆起一段被遗忘的情感经历。
消息传开后,世界各地的人开始自发前往这座小镇。
他们不为朝圣,也不为奇迹,只为喝一口井水,找回那个“曾经真正活着”的瞬间。
林九没有阻止。
他在井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
**“这里没有答案,只有回音。”**
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哭着离开,有人笑着跪下,有人什么也没看到,却说“我感觉被原谅了”。一名曾参与净语教的前成员也来了,他跪在井边三天三夜,最后捧起一捧水喝下,嚎啕大哭:“我对不起那个被我关押的女孩……她说她只是想唱歌……”
林九默默递给他一条毛巾。
那人抬头看他:“你会审判我吗?”
“不会。”林九摇头,“共感不是用来审判的。它是让你看清自己,然后选择是否改变。”
那人走了,临走前在石碑前放了一朵干枯的花。
春天来临时,试验林中的共感树迎来了第一次孢子释放。
那一夜,整片森林泛起银蓝色光芒,无数荧光微粒升空,随风飘向四方。卫星监测显示,这些孢子不仅覆盖了亚洲大陆,甚至穿越大气层,附着在国际空间站外壁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生物膜。
更不可思议的是,空间站内的宇航员报告称,他们在无重力环境中“听见”了一段旋律??那是1977年旅行者金唱片中收录的中国古筝曲《流水》,但演奏者却是他们各自母亲年轻时的声音。
地球之外,也开始被共感触及。
林九接到联合国紧急通讯。
火星探测车“赤焰六号”在乌托邦平原作业时,突然自动转向一处地下裂缝,并用机械臂挖出一块晶体。初步分析显示,其结构与海底神殿中的共感核高度相似,但体积更大,内部有规律性光流循环。
专家们震惊不已:难道共感现象并非地球独有?
而是宇宙中某种古老文明遗留的“情感网络节点”?
林九看着数据图,低声说:“也许……我们不是第一个学会倾听的文明。”
他申请前往火星。
审批通过得异常迅速。人类已经不再害怕探索,而是渴望回应。
出发前,他最后一次来到井边。
小禾和许知微的身影再次浮现,这次她们站在井口两侧,像守门人,又像送行人。
“你要走了?”小禾问。
“嗯。”林九点头,“那里可能也有门,等着被打开。”
许知微笑了:“那你得带上口琴。”
“当然。”他拍拍口袋,“还有你们写的谱子。”
两人相视一笑,身影渐淡。
临行前夜,全球共感网络出现一次短暂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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