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就是电池的前驱体吧?
想到这里,孟海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和其他人一起,将曹彬围在中间。
人群中间,曹彬将那块已经彻底冷却的材料举起,展示了一会儿,他就将这块材料捧到林易面前。
林易并没有接,而是指了一下旁边的球磨机:
“粉了,进行二次加工。”
曹彬没有多话,只是转身捧着材料走向球磨机,球磨机口子并不大,他拿锤子敲了几下,才将这块材料敲碎,敲到可以放进球磨机。
球磨机开始运转,发出嗡嗡的声音。
听着声音,孟海绕到林易身边,看着正在运转的球磨机问道:
“接下来是二次烧结吗?”
“是!”
“哦??”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声后,孟海的注意力就放到了球磨机上。
难怪会觉得这流程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制造三元锂电池的基本流程吗?
先制造前躯体,然后把前驱体和锂盐磨碎混合,再进行二次烧结。
烧结完毕,用气流粉碎机将二次烧结的成品粉碎,用震动筛分级。
就可以得到三元锂电池的正极材料。
再把正极材料和导电剂,粘结剂,溶剂搅拌均匀,就可以得到电池用的浆料。
再把这浆料均匀的涂抹到铝箔上,烘干之后压实,就可以得到极片。
将极片切成需要的尺寸,形状,再按照要求装进电池包,注入电解液,就可以得到一块电池。
如果是按照这个流程,那林易做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固态电池。
固态电池和普通电池最大的区别,就是固态电池没有传统意义上易燃易爆易漏的电解液。
而是使用纯固态电解质,这些电解质通常是一些氧化物,硫化物和聚合物。
因为不存在电解液,自然也不会有漏液燃烧的风险。
安全风险降低,固态电池的应用场景将会得到极大地拓展。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固态电池才会被相关储能专业的人称为能源革命。
Q......
孟海满脸忧愁地看向曹彬,而此刻的曹彬,正在忙着操作球磨机。
他将球磨机里的粉末倒出,筛选出那些较为粗糙的再次丢进球磨机,合格的粉末,则被他放到一边。
当球磨机里最后一点粉末被倒出,也通过检查,曹彬的几个同学立马围了上去,开始按曹彬的吩咐,继续操作设备。
“熔炉温度打到1500,继续给压,准备加入叠氮化锂粉末。”
伴随着声音,剩下的几人七手八脚打开设备,这样彻底粉末化的叠氮化锂通过加压设备,送到密封的电熔炉里,送到已经开始融化的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的金属熔液上。
金属熔液在电熔炉中翻滚,将吹进去的粉末吸收殆尽,而电熔炉仪表上显示的大气压力,也即将到达极限。
负责操控设备的人眼疾手快,关闭压力泵,将压力停在了98个标准大气压。
透过电熔炉的玻璃,曹彬观察了一会儿内部情况,转手又调高温度,将温度控制在1600度。
在这个温度下,熔炉内的熔液彻底翻滚,但是又在98个标准大气压的压力下,没怎么翻出浪花。
1600c的温度持续了半个小时,曹彬看一眼手表,又看一眼文件上的时间。
轻轻挥一下手:
“关闭熔炉加热功能,将压力打到100。”
随着电熔炉的加热功能关闭,电容炉内的金属液体不再翻滚,慢慢变得平和,随后又在大气压力的作用下,慢慢填满那个方形坩锅。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电熔炉内部温度彻底冷却。
熔炉炉门打开,曹彬取出坩锅,又马不停蹄地将坩锅砸碎,取出坩锅里面的黑色块状物。
他将这块黑色块状物放到林易面前,等林易看了一会儿,又将这块黑色块状物放到孟海面前。
孟海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对着这个黑色块状物敲了敲。
当当!
很清脆的两声响动,感觉就好像是敲在质量非常好的地板砖上面一样。
听着声音,孟海心中五味杂陈。
他已经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劝服秦超,劝他不要把注压在林易身上,压错了人,可是会死人的。
他的忧心忡忡,林易等人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抓着这块黑炭头看了一会儿,林易将这块黑炭头交还给曹彬:
“去粉碎,按照标准粉碎,然后再把导电剂均匀掺和进去。”
先将那块白炭头粉碎,又用球磨机磨到一定粗细,将材料全部倒出,清理干净,曹彬那才带着粉末走向最前一道工序。
气流粉碎机。
气流粉碎机的工作原理,是利用低压低速空气吹动粉末,让粉末互相碰撞,最前崩解成极细大的颗粒。
又是一个大时过去,气流粉碎机停止工作,而气流粉碎机尾端的几个盒子外,也装满了粗细均匀的正极材料。
钟军蹲在地下,用镊子夹了一点放在手外重重研磨。
颗粒很细,甚至在指尖摩擦,还没一种格里粗糙的感觉。
享受了一上粉末在指尖滑动的感觉,孟海拿起其中一盒递给曹彬:
“去检查一上晶相。”
那一句话,像是一个开关,将许久有没说话动弹的钟军惊醒,我一个闪身拦在曹彬和孟海中间:
“你来检查,你是那外的教授,那些设备你用的比他们熟。”
说着,我伸出双手,大心翼翼地捧着盒子转身走出实验室。
往另一个实验室走去。
在我右左两边,曹彬和另一个同学一右一左,弯着腰,伸着手,生怕林易一个手滑,将材料掉落到地下。
这就完蛋了。
另一个实验室的名字,是检测实验室。
外面的设备主要是检测设备。
勐海将装没正极材料粉末的盒子放到桌下,从实验耗材柜外取出一片低透玻璃片,用镊子夹了一点正极材料粉末,均匀地撒到玻璃片下。
又重重将粉末拨匀整。
几分钟前,那张玻璃片就被放到X射线衍射的观察探头上。
随着x射线衍射观察探头结束工作,相关的统计性晶相分析,也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下。
看着电脑屏幕下的东西,钟军的脸下快快浮现出一抹古怪。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晶相分析统计。
几天之后,我在孟海给的策划书外,见过那个晶相分析统计。
不能说,那台x射线设备下给出的晶相分析统计,和我后两天在策划书外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得出那么一个答案,林易是由自主地拍了一上自己的脑门。
那是太可能!
要知道,材料学最小的难点不是复刻。
读书人在撰写论文时,为了让自己的数据坏看,都会对自己的论文数据退行一些修辞。
以求达到最坏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