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没有绝对之事。
《大诰》现世的意义就在于此,充满了不确定性因素,这既给官场上戴了道紧箍,同时也给底下人一个希望。
人只要还有希望,就不会铤而走险。
而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其实内心挺渴望公平的,楚凌要给的就是这个,要么很长时间就没有人告御状,但只要有,那必然是大查特查,不止是这样,在这途中凡是有牵扯的奸佞败类,必须要全部揪出来。
当一切尘埃落地时,必有昭告天下的诏书颁发,这带来的不止是对官场的震动,同样是给底层一个希望。
这些要是能做好,民心民意这块儿,就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中枢这边,而非是被推到中枢的对立面。
“此事可做。”
在暴鸢煎熬等待下,楚凌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不过这个度要把控好,不能爆出来的太多,但也不能太少,要是后者就没有成效了,但要是前者就使中枢失去先机了,这件事可不好把握啊。”
“陛下放心,臣定会做好此事的。”
一听这话,生怕天子反悔的暴鸢,立时作揖表态道。
他如何不知此事难办,但就是因为难办,才更要趁着现在来办一些,不然这个机会错过了,后续真要面世了,那反倒是更难办了。
毕竟《大诰》一出,势必掀起轩然大波。
趁着现在已有大风波出现,且多数人的注意都被集中起来,适当的放出些消息,转移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又有别的事情影响着,不至于出现太过出格的事情,这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有的。
“陛下…”
在暴鸢思虑着,一道声音在殿内响起,叫暴鸢从思绪下回归现实。
去而复返的李忠,表情是有些不自然的。
“臣,告退。”
察觉到异常的暴鸢,立时作揖道。
“等一下。”
而在御座上的楚凌,却摆手打断,“朕还有事对卿说。”讲到这里时,楚凌的目光,看向了李忠,“有事就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一听这话,李忠立时跪倒在地上,难掩激动的朝御前禀道:“适才两仪殿派人来御前禀明消息,皇后娘娘诊出喜脉……”
当这句话讲出时,暴鸢双眸微张,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李忠,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朕要有子嗣了?”
反观楚凌,身体微微前倾,打量着李忠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忠跪伏恭贺。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天子御极登基的年头不短了,册后纳妃嫔的时日也不短了,可后宫却迟迟没有子嗣的消息,要说没有争议的这不可能。
只不过这些年风波不断,关键是天子所掌权势不断增大,这也使得这类争议,多是在私底下进行,但却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去说。
“天佑大虞!!”
暴鸢的反应同样激动,“臣恭贺陛下!!!”
“哈哈……”
楚凌爽朗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起来。
自那次微服私访结束后,对于房事方面,楚凌没有像过去那样刻意了,当然,这是主要对皇后徐云的。
不管怎样,后宫先怀孕的,必须是皇后。
最好是能先诞下嫡子。
对于男女,其实楚凌都挺喜欢的,毕竟是他的骨血,但是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男丁要更好些。
在他熟悉的历史中,他太清楚在那个位置上,迟迟没有诞下男丁,特别是嫡子,或者诞下了就动辄早夭,这会使天子何等被动,关键是底下的人,会因此而跟皇权不一心。
过去是太年轻了,还有一些别的事,所以楚凌不想过早地要骨血,但现在不一样了,大虞必须要有皇嗣!!
“此事母后可知?”
在大笑之余,楚凌站起身来,伸手对李忠道。
“奴婢不知。”
李忠立时道。
“即刻派人,将这一消息禀于母后。”楚凌说道:“即刻摆驾两仪殿!!”
“奴婢遵旨!”
李忠应道,立时便爬起身朝殿外快步走去。
不多时,大兴殿外热闹起来。
后宫有喜,这对皇室,对中枢,对大虞都是一件大事,尤其是有喜的还是皇后,那就更不一样了。
如果皇后诞下的是皇嗣,那在今后就是储君啊!!
关键是这个时期太特殊了。
在大虞对外征伐之际,后宫传来了喜讯,这明显是不一样的。
因为有喜讯传来,楚凌没有留暴鸢,而是对其简单交代几句,便朝两仪殿赶去了,而离开大兴殿的暴鸢,此刻却沉浸在振奋之中。
天佑大虞啊。
真真是天佑大虞啊。
别看暴鸢在走着,可他的思绪却全然被后宫有喜所支配,其实说起来,对朝中不少大臣,特别是那些重臣而言,最为担心却不能提的就是皇嗣,天子是年轻,表现得还很出色,但迟迟没有皇嗣诞下,这对社稷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啊。
尤其是天子对其弟楚徽格外看重,甚至还给予了不少权柄,这是能堵住一些人的嘴,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子嗣啊,大虞在继承方面是立嫡立长的,两代都是这样,虽说中间出现以外,但不管怎样,现在是在朝正途上恢复,而对今上来讲,其实还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没有皇嗣,这在就今下或不显现,但时间久了势必会出隐患的,可现在,这一隐患也随着后宫有喜讯跟着消散了。
正道在大虞啊!!
亦是联想到这些,暴鸢心底燃起了更强斗志,这也更坚定了他要做的事情,以为大虞尽忠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