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之地,已有杀局。勿往。”**
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字迹……是北岭那位战死者留下的?”徐永生凝眉,“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三百年……除非……”
“传承印记未灭。”柳文渊沉声道,“有些忠魂不散,会在特定时刻通过血脉或信物传递警示。这张纸条,或许是借助你体内的天眼神印,跨越时空传来的最后一道提醒。”
徐永生盯着“心宿”二字,眸光愈冷:“越是危险,越说明那里藏着关键。我不去,谁去?”
翌日清晨,二人分道扬镳。柳文渊前往西南调查另一处疑似“角宿”遗迹的线索,而徐永生则独自踏上前往“心宿”之地??位于中原腹地的**赤阳谷**。
赤阳谷本名“赤焰谷”,因三百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了数千百姓而改称现名。传说那场火并非天灾,而是人为纵火,目的是焚毁谷中一座隐藏的祭坛,阻止某人复活。
徐永生乔装成游方医师,混入附近村落。当地百姓谈及赤阳谷无不色变,说是每逢月圆之夜,谷中便会传出哭喊声,还有人看见身穿残甲的士兵游荡其间,手持断刀,口中念着“守令不可违”。
他在村中住了三日,暗中探查,终于在一座老祠堂的地窖里找到了线索??一块嵌入石壁的青铜板,上面刻着与北岭遗迹极为相似的符文,中心位置绘有一颗燃烧的心脏图案,正是“心宿”象征!
更令人震惊的是,青铜板下方,埋着一具尚未完全腐化的尸体,身披巡狩军制甲,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短箭,箭尾铭文清晰可见:**“敕令?诛逆”**。
“朝廷……亲手杀了自己人?”徐永生咬牙,拔出短箭,发现箭头上沾染的并非鲜血,而是一种诡异的黑色晶体,触之即化为烟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他立刻运转天眼查看尸体经脉,赫然发现此人生前灵性已被某种邪术污染,但并非主动堕落,而是被迫成为容器,用于承载某种外来意识!
“原来如此……”他恍然,“三百年前,朝廷并非单纯剿灭叛军,而是清理‘被侵占者’。那些巡狩军战士,并非战败,而是被某种东西‘附身’了。而朝廷的选择,是宁可错杀,也不冒险。”
正当他思索之际,身后忽然响起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一道温润男声传来,“没想到一个小小散修,竟能看穿这段被抹去的历史。”
徐永生猛然转身,天眼瞬间开启!
只见祠堂门口站着一名白衣公子,手持玉箫,面带微笑。但他眉心处,竟也有一道细缝,仿佛随时会睁开第三只眼!
“你是谁?”徐永生厉声喝问,手中“昭武”短刃已然出鞘。
那人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拿到了钥匙,对吧?北岭的开启,让我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一团黑焰,“可惜啊,天眼不该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它本该属于……更纯粹的存在。”
徐永生瞳孔骤缩:“你也被‘污染’了?还是说……你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东西’?”
白衣人笑容不变:“聪明。不过太迟了。”
话音未落,黑焰脱手而出,化作一条巨蟒扑来!
徐永生暴退,同时天眼锁定对方命门,口中暴喝:“斩邪??裂穹!”
短刃挥斩,银光乍现!
两股力量轰然相撞,整座祠堂瞬间崩塌!烟尘弥漫中,徐永生嘴角溢血,那一击虽重创黑蟒,却未能伤及本体。而白衣人只是拍拍衣袖,淡淡道:“第一次用就能发挥三成威力,不错。但你还差得太远。”
“我不需要赢你。”徐永生冷冷道,“我只需要……拖住你。”
下一瞬,远方天际划过一道青光,伴随着钟鸣般的长啸??是柳文渊的传讯符!
白衣人脸色微变:“还有帮手?有意思。”他收起玉箫,退后一步,“这次算你侥幸。但我们还会再见的,徐永生。当你真正打开‘天衡中枢’那一天,我会亲自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
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徐永生跪倒在地,剧烈喘息。方才一战,几乎耗尽灵性,天眼更是因强行开启太久而裂开细微血痕。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踪我?”他低声自语,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阵盘??那是柳文渊临别前悄悄塞给他的“影踪镜”,可记录方圆百丈内的气息波动。
阵盘上,赫然留存着白衣人离去时的灵性轨迹,以及一个模糊的名字投影:**萧无翳**。
“萧……无翳?”徐永生记下这个名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和你们背后的一切,全都挖出来。”
他扶墙站起,望向赤阳谷深处那片焦土。
“心宿未灭,守令犹存。”
“这一局,我才刚开始。”
风起云涌,万里江山之下,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那扇通往最终真相的大门,已在血与火中,悄然开启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