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神要空。”她示范了一下,两眼发直,“第二,嘴巴要歪,显得傻乎乎的。第三,说话带点鼻音,让人觉得你脑子不好使。”
萧景珩照着做了一遍。
“不行。”阿箬摇头,“太假。你骨子里太精,装傻就像狗啃西瓜——勉强下口,吃相难看。”
“那你给我支招。”
“很简单。”她凑近一点,“你就想:老子赚大了,又骗过一回。心里偷着乐,脸上还得装委屈。这样自然就到位了。”
他点点头:“下次进宫试试。”
“还有。”她拉着他衣袖,“别总一个人扛。有事跟我说,我未必能解决,但至少能陪你骂几句。”
“嗯。”
“答应我。”
“我答应你。”他抬手摸了摸她头发,“以后不管多难,我都带着你。”
夜色渐浓,园子里的灯笼亮了起来。远处传来厨房收工的动静,杂役们说笑着走过墙外。
两人并肩站着,手一直没松。
“鹰七刚报,城南驿站那边又有新脚印。”阿箬忽然说,“应该是昨晚漏网的。”
“我知道。”萧景珩眼神冷下来,“他们已经开始串联了。”
“你还打算放长线?”
“必须放。”他点头,“现在收网,只会惊动更大的鱼。等他们把盟友都叫齐了,咱们再一锅端。”
“那你小心点。”她皱眉,“别光顾着布局,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他笑了笑,“我命硬得很。”
“我不是担心你死。”她低声说,“我是怕你变了。变成那种为了赢,什么都敢丢的人。”
萧景珩沉默了几秒:“我不会。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还是我。”
“这话算数?”
“算数。”
她终于笑了,把手塞进他掌心:“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外面风再大,雨再猛,咱俩也不分开。”
“不分开。”
远处更夫敲了三更,梆子声悠悠荡荡。
萧景珩望着府墙外的夜空,黑得不见星月。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皇帝已经起了疑心,前朝余党还在活动,江湖势力也在观望。
但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有阿箬。
她不怕流言,不怕权贵,不怕陪他走上绝路。
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他还怕什么?
“明天我去兵部点个卯。”他说,“装两天老实人。”
“记得低头哈腰,别露锋芒。”阿箬提醒。
“知道。还得抱怨两句军饷太少,饭都吃不饱。”
“对!再说你宁可去赌坊摇骰子,也不想上战场送命。”
“行,台词我都背熟了。”
两人说着,慢慢往回走。走到门口时,阿箬忽然停下。
“怎么了?”他问。
她盯着他袖口:“你扇子呢?”
“落在马车上了。”
“那你现在手里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