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一事,本应顺其自然。
沈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要被家族强行娶妻的人了。
当然,若是月流同样有这方面的想法,自己倒是不会拒绝。
只不过,一切还得对方开口。
元姬是何等人物,立刻听出了沈闲的婉拒之意。
或者说,是不愿当下被利益捆绑的态度。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欣赏。
能不被眼前巨大利益诱惑,保持本心清醒,此子心性果然非凡。
她自然不会强求,反而顺势笑道:“沈宗主所言极是,倒是老身心切了。”
又闲谈片刻,沈闲便起身告辞。
……
是夜,月明星稀。
沈闲正在竹楼静室中打坐,梳理此行收获,尤其是那几缕灭世兽火火种的特性,忽有所感,睁开了眼睛。
“沈宗主。”清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沈闲目光一闪,挥手打开禁制。
月流推门而入,依旧是一袭紫衣,清冷如月,但眉宇间却比平日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她并未坐下,而是站在门边,微微垂眸,声音比平时更低几分:“今日……族长之言,沈宗主不必放在心上。”
她似是斟酌了一下语句,语速稍快了些许:“族长她……一切以族群利益为重,沈宗主无需为此感到困扰。”
她得知沈闲并未应下族长暗示后,心中先是莫名一松,随即涌起的竟是些许难言的失落与羞窘。
她误以为沈闲的婉拒是对此安排的反感,生怕他因此看轻了自己,或是认为她别有用心,这才急于深夜前来解释撇清。
沈闲瞧见她难得流露出这般急切解释的模样,心中一笑。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月光透过竹窗,洒在两人身上。
沈闲目光平静,直视着月流微微闪躲的眼眸,忽然开口:“族长之言,我并未困扰。”
他顿了顿,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我所在意的……是你自己如何想的?”
月流猛地抬头,对上沈闲的眼睛。
她没想到沈闲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句话,一时间,所有准备好的撇清言辞都卡在了喉间。
如何想的?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秘境中的种种:他挡在身前的背影,联手抗敌的默契,赠与月华仙露的细心……
以及自己心中那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族长的话固然是推力,但若她心中全然无意,又何必深夜前来,如此急切地解释?
怕的,不就是他真的误会,从而彻底断了那丝可能吗?
清冷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一丝红晕悄然爬上耳根。
她避开沈闲的目光,贝齿轻咬下唇,半晌,才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族群责任……与我自身心意,自是不同。我……我并非……”
“我明白了。”沈闲打断了她略显慌乱的话,声音依旧温和:“不必再说。”
他向前微近一步,两人距离拉近。
“于我而言,你首先是你自己!”
“实话说,我对你确实藏有欣赏,只是我希望,若有未来,是源于彼此心意相通,而非任何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