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林渊警惕问道。
“我是第一个做出‘错误’选择的孩子。”小女孩微笑，“我本该顺从系统安排，成为完美实验体。但我偷改了基因序列，导致整座实验室爆炸。三千人因此死亡，但也因此，第一批觉醒者获得了自由。”
林渊心头震动。
他知道这个名字??苏小白，史上第一位“非标准觉醒者”，被称为“灾厄之源”。
“你没逃？”他问。
“逃不掉的。”苏小白摇头，“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命运，而是面对后果，并继续前行。”
就在此时，镜面剧烈波动，显现出泽拉斯的身影。
“你们妄图用‘多样性’证明你们的道路正确？”他怒吼，“可看看这些失败者！看看那些因错误选择而灭亡的世界！你们制造了更多悲剧！”
“但我们没有抹去它们。”纪言的声音穿越维度而来，“我们记录下了每一个失败，让后来者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这不是进步，是混乱！”泽拉斯咆哮。
“不。”艾琳娜接话，“这是成长。婴儿学步总会跌倒，但没人因此主张永远绑住他们的腿。”
命运之网剧烈震颤，终于，一道前所未有的共鸣响起。
那是来自亿万世界的集体意识共振。
一个个微弱的声音汇聚成洪流：
>“我想试试。”
>“哪怕会痛，我也想自己做决定。”
>“如果连试都不敢试，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股意志凝聚成一道纯粹的光柱，直冲命运之网最核心的位置。
在那里，原本由“他们”留下的终极法则碑文开始剥落：
>【命运唯一，不可违逆】
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铭文：
>【选择即存在，疑问即自由】
泽拉斯发出一声凄厉嘶吼，身形开始崩解。
“不……秩序不能失去……人类需要指引……”
“我们不需要神。”纪言静静望着他，“我们需要彼此。”
最后一缕执念消散之际，泽拉斯嘴角竟浮现一丝释然的笑。
“也许……你们是对的。”
黑塔崩塌，齿轮化作尘埃，随风而去。
而与此同时，林渊感到体内涌起一股暖流。他的双眼泛起银白色光辉，脑海中响起一段古老指令：
【检测到符合条件个体，启动‘薪火传承协议’】
【权限等级提升至w级】
【开放能力：命运共感】
刹那间，他看到了一切。
看到纪言曾在第七区雨夜中蜷缩在铁皮屋檐下，听着广播里播报“今日又有三百名觉醒者阵亡”；
看到艾琳娜在孤儿院墙角默默画下第一道命运符文，只为让病重的妹妹多活一天；
看到苏小白按下自毁按钮前，对着监控摄像头说：“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哭了。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理解。
“原来这就是……人性。”他喃喃道。
他举起双手，将命运共感之力扩散至全球。
一瞬间，世界各地的觉醒者都感受到了某种深层链接??不再是孤立的个体，而是彼此相连的命运共同体。
有人放下仇恨，有人伸出援手，有人开始反思过往的选择。
变革，悄然发生。
而在命运之网的最边缘，纪言与艾琳娜并肩伫立。
“结束了？”艾琳娜轻声问。
“不。”纪言摇头，“只是阶段性完成。只要还有生命存在，关于命运的讨论就不会停止。”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下一个需要答案的地方。”他微笑，“毕竟，我们可是Bug本身。”
两人相视一笑，身影渐渐淡去，融入命运长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颗偏远星球的荒漠里，一名少女捡到了一块发光的晶体。当她触碰它的瞬间，耳边响起了两个遥远的声音：
“你好啊，新玩家。”
“欢迎来到真实的游戏。”
少女怔住，随即展露灿烂笑容。
她站起身，望向远方升起的双日，轻声道：
“这次，轮到我来改写规则了。”
宇宙深处，某颗恒星忽然爆发出异常光芒，像是某种信号的回应。
命运的丝线再次轻轻颤动。
新的篇章，已在无声中拉开序幕。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至少现在，每个人都有权说出那句话：
“我要这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