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重症监护室外,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符桑澹的目光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慕苡晴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
旋即转向身边的柳铮渝,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与恰到好处的疏离:“走吧,人家有丈夫寸步不离地守着,情深意重。我们杵在这儿,岂不显得多余,妨碍他们夫妻独处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疏离的弧度,抬手自然地拍了拍柳铮渝的肩,目光却始终投向另一侧慕苡乔所在的手术室方向,眼底那份真实的关切清晰可见。
他双手插回裤袋,身姿挺拔如松,在走廊的灯光下静静守候:“说什么谢,苡乔也是我的朋友,守望相助,分内之事。”
柳铮渝闻言,顺着符桑澹的视线,也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监护室内江御凝重的侧影和病床上的慕苡晴,轻轻颔首,认同道:“你说得对。”
两人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却又带着沉重的静默,一同朝慕苡乔的病房走去。
昏黄的廊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消毒水的气味在每一次呼吸间萦绕,唯有柳铮渝下意识看表的动作和随之加快的脚步声,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苡乔应该快出来了,我们回去等着。”
---
江御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被缓缓推入重症监护室的慕苡晴,直到那扇厚重的门隔绝了视线,他紧绷如弦的脊背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分。
他步履沉重而克制地走到监护室巨大的观察窗前,指尖微微发凉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室内光线柔和,各种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低沉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是生命的微弱脉搏。
慕苡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氧气面罩覆盖着她大半张脸,身上连接着错综复杂的管线,在惨白的床单映衬下,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江御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只能隔着玻璃,无声地描摹着她的轮廓,心中一遍遍默念:“苡晴,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醒来。”
陆沉洲紧绷的身体在听到“暂时脱离危险”几个字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微微晃了一下,他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恐惧全部排出。
然而,紧随而至的对“仍需观察”的忧虑,瞬间又让他的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医护人员来到监护室外,目光贪婪地透过玻璃窗锁住病床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