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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清楚,这份荣耀不属于他个人,而属于每一个曾被忽视的灵魂。
他挨家挨户走访,邀请村民参与演出。有人害羞推辞,他就坐在人家院子里陪聊半天,听他们讲年轻时学唢呐的经历、织布的手艺、自编的顺口溜。有些人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嗓音沙哑却充满生命力。
“你们的声音,就是音乐。”他反复强调,“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实。”
正式演出前一周,天气突变,连降暴雨。打谷场积水成潭,舞台地基松动,运输车辆陷在泥路中寸步难行。
所有人都慌了神,唯有林小树异常镇定。
他穿上雨靴,带头跳进泥水里搬器材。村民们见状纷纷赶来,老人拄拐指挥,妇女送姜汤,少年们肩扛木板铺出路来。一夜抢修,舞台奇迹般重建。
演出当晚,乌云散尽,星河璀璨。
两千多名观众席地而坐,有本地村民,有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微光班”学员,也有专程飞来的外国记者与艺术家。
灯光亮起时,第一个登台的是卓玛拉措。她穿着藏袍,手持经筒,用藏语吟诵仓央嘉措的诗。风掠过旷野,将她的声音送往远方。
接着是那位侗族合唱团的老人们,在千里之外通过连线加入演唱。当古老和声响起,现场许多人捂住了嘴。
节目进行到中场,林小树走上舞台。他没有拿话筒,只是静静站着,环顾四周。
“各位,”他开口,“今晚没有明星,也没有观众。我们都是普通人,也都是一束微光。”
掌声雷动。
随后,他转身看向后台,轻轻挥手。
父亲拄着拐杖,缓缓走出。
全场安静下来。
老人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林小树童年写的诗集。他翻开一页,用浓重方言念道:
>“我想变成一只鸟,
>飞过高山,飞过河流,
>把妈妈捡柴的身影,
>带给天上的月亮看。”
声音颤抖,却不曾中断。
念完,他抬起头,看向儿子。
那一刻,林小树跪了下来。
不是表演,不是作秀,而是三十年积压的情感终于决堤。他双膝触地,额头轻抵父亲的鞋尖,像小时候犯错后认罚那样。
全场静默,继而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与啜泣。
父亲颤巍巍扶起他,用力抱住。
这一抱,比任何奖项都重。
音乐会持续了五个小时。最后,所有参演者齐聚台上,齐声朗诵《我们的字典》中的台词:
>“我们不怕慢,我们只怕停!
>我们不怕穷,我们只怕忘!
>我们是泥土,也是星光!”
焰火在夜空绽放,照亮群山。
第二天,全球各大媒体头版刊登照片:一位白发老人抱着儿子,在星空下的谷场上泪流满面。标题写着:《最动人的演出,来自中国山村》。
国内社交平台再度沸腾。
#大地之音刷屏#
#林小树跪父真相曝光#
#我们都在等一句原谅#
而林小树本人,早已悄然离开。
他去了母亲的坟前,放下一束野花,还有那本诗集。
“妈,我回来了。”他低声说,“你说的光,我看到了。不止在我身上,也在很多人眼里。”
风吹过山坡,树叶轻响,如同回应。
回到北京后,他收到一封特殊邮件。发件人是十年前被淘汰的那个农村少年,如今已是方言保护项目的负责人。附件里是一段音频,是他用家乡话录制的一篇散文,题为《父亲的扁担》。
林小树戴上耳机,听完整篇,然后转发给了那位曾公开道歉的综艺导演。
附言只有一句:他原谅你了,你也该放过自己。
春天如期而至。
“原生记忆实验室”正式挂牌国家级非遗数字化保护基地。教育部宣布将“民间文艺传承课”纳入中小学选修体系,教材编写组特邀李春梅担任顾问。
“微光班”三期报名人数突破十万,其中百分之六十七来自偏远地区。
而《我在》系列第九集上线当日,林小树收到了一条陌生私信:
>“我是你小学同学张小勇。当年你借我十块钱买作业本,我一直记得。我现在在工地开塔吊,但也开始写小说了。你说我能投稿吗?”
林小树立刻回复:当然能。并且亲自推荐他的短篇《钢铁之上》发表于《人民文学》杂志。
那天晚上,他再次登上天台。
城市灯火如海,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不愿放弃的故事。
他打开电脑,写下新的日记:
>“成名从未让我自由,
>但看见别人发光时,
>我觉得自己也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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