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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坳的雨停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崭新的教学楼顶。那栋由废弃粮仓改建而成的教室,在晨光中泛着浅灰的光泽,像一块被重新打磨的石头。屋顶上,“创世学院?燎原计划试点点”几个大字尚未完全安装完毕,最后一颗螺丝由陈野亲手拧紧。他站在梯子顶端,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忽然觉得这片土地不再是困住他的牢笼,而是孕育火种的土壤。
开学典礼没有彩排,也没有主持人。毛筱彤坐在轮椅上被推上临时搭建的木台,膝盖裹着厚厚的护具,脸色有些发白。她昨晚才从北京赶回来,连夜坐了六小时的大巴,一路上颠簸得几乎无法入睡。但她坚持要来。她说:“如果我不来,就等于否认了我自己走过的路。”
镇上的孩子们围成一圈,有的赤脚,有的穿着补丁鞋,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好奇。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舞蹈老师,更别说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明星”。可当陈野和毛筱彤并肩站在一起,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一个坐着轮椅却挺直脊背时,那些距离感,悄然消融。
“我不是来教你们怎么成为明星的。”陈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本来就不比谁差。”
台下一片静默。风吹过田埂,带来稻穗摇曳的声音。
“三年前,我就站在这条街上,被人指着鼻子骂‘疯子’。因为我穿着工装裤跳舞,像个怪物。我妈把我锁在家里一个月,说丢尽了祖宗的脸。”他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我还是跳了。哪怕只能躲在厕所里,哪怕脚底磨出血泡,我也要动。因为不动,我就觉得自己快死了。”
一个小女孩举起手,声音细如蚊呐:“哥哥……跳舞真的有用吗?”
陈野笑了。他蹲下来,与她平视:“你说呢?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而且活得比很多人都响亮。”
全场轻笑,紧张的气氛松动了些。
毛筱彤接过话筒,声音温和却坚定:“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听大人说,读书才是正道,跳舞唱歌是不务正业。可我想问一句??谁规定了人生只有一条正道?”
她抬起手,指向天空:“我这条腿,医生说最多撑五年。可只要我还站得起来,我就要跳下去。不是为了多红,是为了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知道:就算身体残缺,梦想也不会因此打折。”
那一刻,没有人再把她当成遥不可及的偶像,而是一个拼尽全力也要往前走的姐姐。
课程正式开始。第一堂课是“自由表达”,不限形式,不限动作,只要求真实。陈野放了一段无声录像??是他最初在外训营跳《残光》的原始版本,画面粗糙,灯光昏暗,但他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痛。
“这不是完美的表演。”他说,“这是我的命在说话。”
学员们陆续走进排练厅。有人僵硬地摆动手臂,有人闭着眼睛原地转圈,还有一个少年,全程蜷缩在角落,直到音乐结束都没站起来。课后,陈野单独留下他。
“你不想跳?”
少年摇头:“我不想被人看。”
“为什么?”
“因为我爸说,男人跳舞丢人。”
陈野沉默片刻,脱下外套,露出右腿上的疤痕。“我第一次被踹进医院,就是因为跳舞。那人说我侮辱了男人的身份。你觉得,我该停下吗?”
少年抬头看他,眼里有震惊,也有动摇。
“你可以怕,可以羞耻,可以犹豫。但别让别人的声音,杀了你自己心里的那个声音。”陈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明天,你还来吗?”
少年低声道:“来。”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青石坳的教学点慢慢活了起来。每天清晨五点半,就有孩子摸黑赶来练习基本功;傍晚放学后,家长们也开始驻足围观,起初是皱眉议论,后来渐渐有人掏出手机录像,甚至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第三周,学校组织了一场小型汇报演出。没有舞台,就在操场中央铺了一块红地毯。十五个学员依次上场,有人跳得生涩,有人中途摔倒,但没人退场。最后一个节目是由那个曾蜷缩在角落的少年领舞的即兴创作,音乐是他用手机录下的雨打屋檐声混着鸡鸣狗吠。他闭着眼,动作缓慢而用力,仿佛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甩出去。
当他完成最后一个定格动作,全场寂静。然后,他的父亲突然起身,走到台前,颤抖着手抱住他,嘴里反复念着:“对不起……爸错了。”
那一晚,整个小镇的灯火似乎都亮了一些。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林知夏正坐在一间心理咨询室里,对面是一位十七岁的抑郁症患者小雅。她是《创世101》的忠实观众,也是《喘不过气》这首歌的重度听众。她告诉林知夏,自己曾三次试图自杀,每次都是在听完这首歌后拨通了心理援助热线。
“你说出的那种窒息感,就是我每天的感觉。”她低声说,“但我没想到,有人愿意把它唱出来,还不怕难听。”
林知夏握住她的手:“难听的情绪,也值得被听见。”
她们一起做了第一次声音疗愈练习。林知夏引导她发出最原始的哼鸣,不必好听,不必规律,只要是从心底流出来的就行。小雅一开始几乎发不出声,到最后竟哭着吼出一声长长的“啊??”,像是把积压多年的委屈全都释放了出来。
“谢谢你让我哭了。”小雅擦着眼泪笑,“以前我觉得哭是软弱,现在才知道,那是我在呼吸。”
三个月后,小雅报名参加了当地艺考培训班,并在面试时演唱了《喘不过气》。主考官问她:“这歌太沉重了,你不担心影响形象吗?”
她回答:“如果连真实都不能被接受,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形象’。”
她被录取了。
与此同时,刘师诗在日本的影响力持续发酵。《瑕疵即光芒》展览闭幕后,克米集团决定将其打造成年度文化项目,巡回亚洲八国展出。刘师诗亲自参与每一场布展,坚持将普通人的故事置于聚光灯下。她在首尔站遇到了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奶奶,对方带来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年轻时写的一百首诗,从未示人。她说:“那时候家里穷,女人写诗被人笑话。现在我想试试,还能不能被人读一读。”
刘师诗当场联系出版社,促成这本《母亲的诗》正式出版。新书发布会上,老奶奶颤巍巍地站在台上,念完第一首诗后,全场起立鼓掌。一位韩国记者写道:“我们总在寻找完美偶像,却忘了真正的美,往往藏在那些被岁月掩埋的遗憾里。”
回到国内,她受邀参加央视青年论坛,主题是“新时代的偶像标准”。现场有学者质疑:“你推崇的‘破碎美学’是否会误导年轻人,让他们误以为痛苦才是成功的必经之路?”
她冷静回应:“我没有美化苦难。我只是拒绝掩盖它。真正误导年轻人的,不是展示伤痕,而是假装一切都很完美。当我们只允许偶像展现光鲜,就是在告诉普通人:你的挣扎不配被看见。”
台下掌声雷动。
而此时的陈野,已带领第二批外训营学员完成了为期两个月的集训。这批学员中有听障舞者、自闭症青少年、刑满释放人员、农村留守少女……他们背景各异,缺陷不同,但共同点是??都被主流体系拒之门外。
最终舞台作品名为《回声》。整场表演无言,全靠肢体与光影对话。高潮部分,十一名学员围成一圈,依次做出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瞬间动作:有人模仿被家暴时蜷缩的姿态,有人重现考场失利后跪地痛哭的画面,还有人演绎出流浪街头时伸手乞讨却被驱赶的场景。然后,音乐骤变,一人缓缓站起,伸出手,带动下一个人起身,循环往复,直至所有人昂首站立,面向观众。
谢幕时,全场无人离席。评委之一的郑凯走上台,眼含热泪:“这是我看过最有力量的作品。它不说励志,却比任何口号都更能点燃人心。”
李一在后台看完直播,立即下令将《回声》纳入“星火工程”首批国际传播内容,并附上多语种解说词:“这不是表演,是一群被遗忘的人,对着世界喊出的第一声‘我在’。”
几天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来合作意向,希望以《回声》为蓝本,在全球范围内开展“倾听边缘青年”公益项目。陈野作为发起人之一参与策划会议,他在发言中说:“我们不是要博同情,是要争平等。他们不需要施舍,只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也能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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