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信步而行,渐渐离开了核心繁华区域,街道相对安静了些,两旁是些老旧的唐楼和特色店铺。
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名为“祥福”的龙凤茶楼前。
茶楼门面古旧,透着岁月的痕迹。
齐云径直上了二楼...
爆炸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霆滚过地脉深处。整条肝狱通道剧烈震颤,头顶石砖簌簌剥落,血灯笼摇晃不止,昏红的光在墙上投下扭曲舞动的影子。我背起昏迷的宋定乾,宋婉在前开路,手中短刃划破空气,警惕扫视四周。
“钟定国动手得这么猛?”她咬牙低语,“他不是潜伏组吗?怎么像疯了一样强攻?”
我没回答。心中却已了然??钟定国从不潜伏,他本就是一把出鞘的刀。青龙之怒,向来不讲章法,只求斩尽杀绝。可此刻的枪声太过密集,节奏紊乱,甚至夹杂着某种非人的嘶吼……那不像人类交火,倒像是困兽反扑。
我们刚冲出铁门,身后轰然塌陷,整座肝狱被一道自上而下的裂痕吞噬,灰衣行尸尽数埋入瓦砾。尘烟未散,前方廊道又传来急促脚步,七步、九步、十二步……规律得诡异。
“小心!”宋婉猛地拽我后退。
下一瞬,三具黑袍人从拐角缓步走出,正是心宫中那些“心奴”!他们双目赤红如炭,皮肤下隐隐有血丝游走,宛若活体经络图。最前方一人右手竟化作骨爪,指甲长达五寸,滴着黑血。
“目标……捕获……黄龙……献祭……”三人齐声低语,音调重叠如咒。
我立刻贴紧墙壁,运转“逆呼吸法”,腹部收缩,气息内敛。宋婉也照做,抱着宋定乾蜷缩角落。可就在这时,怀中昏迷的宋定乾忽然抽搐,胸口残伤渗出一缕黑气,袅袅升腾。
那黑气似有灵性,直冲天花板,旋即被某处吸走。
“糟了!”我低吼,“他的体内还残留阴龙烙印!刚才爆掉的是假心,真魂种还在!”
话音未落,三名心奴同时抬头,赤瞳锁定了我们藏身之处。
“跑!”宋婉怒喝,甩手掷出短刃,正中心奴咽喉。可那伤口竟瞬间愈合,骨爪横扫,将石壁削去一层。
我抽出腰间匕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画符于刃:“**五脏镇邪,肺主肃降!**”刀锋白光暴涨,迎面劈下,终于将第一具心奴头颅斩断。可断颈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浓稠黑雾,凝聚成一张人脸,发出尖笑。
“它们已经不是死人……是‘阴脉傀儡’。”宋婉喘息道,“用活人炼成的经络节点,专门猎杀入侵者。”
“那就别让他们连成网!”我一脚踹翻第二具心奴,匕首刺入其胸膛,迅速剜出一团跳动的黑核??那是被扭曲的“心神结晶”。晶体碎裂刹那,整个走廊的符文灯盏齐齐熄灭两盏。
“有效!”我大喜,“破坏神核就能削弱地脉感应!”
第三具心奴扑来,速度更快,关节发出金属摩擦声。宋婉挥拳迎击,苗疆蛊劲爆发,拳风带起绿芒,竟硬生生将其右臂震碎。可对方毫不停滞,左掌拍向她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自斜刺里飞来,将其眉心洞穿。
齐云现身,道袍染尘,左手缠着浸血布条,右手执一柄青铜小剑,剑尖滴着银液。
“脾室……夺到了。”他声音沙哑,“藏秘图在我怀里,但时间不多了。鼎爷已经开始融合阴龙本体,一旦完成,整座城寨将成为活葬窟,百万生灵魂魄都将沦为养料。”
“那还等什么?”我怒吼,“直接炸了这鬼地方!”
“不行。”齐云摇头,“五脏观是立体阵法,强行摧毁只会释放封印中的怨气洪流。必须按顺序破除五殿核心,逆转‘五行逆轮’,才能彻底镇压。”
他翻开怀中卷轴,赫然是一幅以人体经络为基、山川走势为脉的巨图。图中央标注着五点:心宫、肝狱、脾室、肺道、肾渊。每一处都绘有符阵结构与能量流向。
“脾室藏秘图显示,阴龙虽借地脉而生,但真正寄宿之地,并非地下,而是‘人心’。”齐云眼神凝重,“它通过‘情绪共鸣’汲取力量??愤怒滋养肝火,恐惧催生肾毒,忧思淤积脾瘴,悲伤腐蚀肺金,狂喜焚毁心神。三百年前,清廷钦天监以十万劳工筑城寨镇压,却不知真正的封印钥匙,是‘无欲之人’。”
“无欲之人?”我皱眉。
“就是你。”齐云盯着我,“唯有五脏通明、五行俱全者,能在极端情绪中保持清明,成为‘黄龙真体’。只有你,能走进最后的‘肾渊归寂’,亲手关闭阴眼。”
我心头一震。原来如此……难怪疯狗强那一杯酒会试探我的体质,难怪鼎爷要选容器,因为他们需要的不只是强壮躯壳,更是一个能承载阴龙意识却不被吞噬的灵魂。
“但现在的问题是??”宋婉突然打断,“我们怎么过去?肺道已被心奴封锁,脾室通往肾渊的暗渠也被毒雾填满。而且……”她望向我背上仍昏迷的宋定乾,“他还活着,但心跳越来越慢,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深渊。”
齐云蹲下检查,脸色骤变:“不好!他的‘命门’被种下了‘引魂钉’,那是通往肾渊的活信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阴龙就能随时召唤他回去,甚至借他身体重生!”
“那就拔出来!”我说。
“不能拔。”齐云摇头,“那是用他自己的一缕魂魄炼成的锁链,强行剥离会让他当场魂飞魄散。”
沉默片刻,我缓缓道:“那就让我替他走完这条路。”
三人皆惊。
“你是说……主动接受引魂?”齐云沉声问。
“不是接受,是反向追踪。”我冷笑,“既然它是以宋定乾为媒介连接肾渊,那我就顺着这条线杀进去,把源头烧干净。”
齐云深深看我一眼,终是点头:“有办法。我这里有‘换命符’,可短暂转移魂印归属。你持符贴额,引魂钉便会暂时认你为主。但风险极大??一旦你在肾渊迷失,就会永远被困在‘死者回响’之中,变成下一个心奴。”
“总比看着他死强。”我接过符纸,毫不犹豫贴上眉心。
刹那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天灵盖灌入,直坠丹田。耳边响起无数哭嚎、低语、诅咒,仿佛穿越了百年的冤屈与绝望。我的视野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幽蓝隧道般的通道,尽头闪烁着一颗幽暗漩涡??那就是肾渊!
“记住!”齐云抓住我肩膀,“肾渊主‘恐’,是你五脏中最弱的一环。进去后,切勿回忆痛苦往事,否则会被‘记忆噬灵’啃食神志!唯一出路,是找到‘先天一?鼎’,启动‘返先天’仪式!”
我点头,转身走向肺道入口。
宋婉忽然拉住我手腕:“活着回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一步踏入那片灰雾弥漫的通道。
肺道之内,寂静如墓。
两侧灯盏不再跳动绿焰,而是变成了漂浮的人脸形状,闭着眼,嘴角下垂,每走一步,那些脸便微微颤动,似在梦中哭泣。脚下经络图已彻底活化,青石板起伏如呼吸,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踏在腐烂的肺叶上。
我默念逆呼吸,一步步前行。越往里,空气越稀薄,胸口压迫感越强,仿佛有人用铁箍勒住我的肋骨。这是心理暗示,也是地脉对入侵者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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