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大王初亲政,我等宗室之人正该多多协助,帮大王树立威严,哪怕不能也该逼迫添乱。”
渭阳君有些焦急的说道。
“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众人看向渭阳君,等待着其给出个答案。...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命运在低语。我握紧方向盘,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盯着前方那条通往咸阳旧宫遗址的荒路。两侧枯树如鬼手伸向天空,枝杈交错间漏下几缕血色残阳。广播里的邓丽君还在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歌声温柔得近乎讽刺??在这即将赴死的夜里,唯有母亲的记忆,成了我最后的锚点。
手机静了整整一天,直到此刻,屏幕再度亮起。
【未知号码】:你迟到了。
我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子时三刻尚有十七分钟。我没回消息,只是将音量调高,让那首歌在整个车厢里回荡。然后,我从后座取出一个布包,解开绳结,露出那面破碎的铜镜。镜火仍在燃烧,黑白交织,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我低声念出师父教我的咒语:“魂归其位,命逆天行。”话音落下的瞬间,镜面泛起涟漪,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准备好了?”
是“另一个我”。
“我已经没有退路。”我说,“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李昭,早在五岁那年就被劈成两半。现在,我要把另一半拼回来。”
“那你得先活过今晚。”他冷笑,“影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套‘命律’。他们不靠刀剑杀人,而是用规则抹除存在。你要对抗的,是整个九幽司定下的‘虚无之判’。”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玄玑昨日离开前说的话:“开阳星旁那颗辅星,是你自己点亮的。可它太亮了,已经惊动了地府簿册。他们会派‘勾陈’来收你??那是影杀中最古老的执刑者,专杀逆命之人。”
勾陈……
我在《归藏易》上见过这个名字。七杀之一,位居北斗第七,象征终结与轮回。传说他曾为始皇守陵千年,死后魂魄不散,被封为“幽冥引渡使”,掌管所有叛逃命格者的生死簿。
也就是说,今夜要杀我的,不是一个刺客,而是一个**本不该存在于现世的亡者**。
车子终于停在咸阳旧宫遗址外。这里曾是秦始皇登基之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月光洒在坍塌的石柱上,映出斑驳影子,宛如无数跪拜的古人。我下车,风衣猎猎作响,沙漏吊坠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缓缓走向中央祭坛??那里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着四个古篆:“**天命不可违**”。
可就在我踏上台阶的一瞬,整片大地忽然静止。
鸟鸣消失,风停了,连远处公路的车流声都戛然而止。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一声钟响,自地下传来。
咚??
第一声,我心头一震。
咚??
第二声,四周空气开始扭曲。
咚??
第三声,一道身影从碑后缓步走出。
黑袍覆体,面容藏于兜帽之下,手中提着一盏青铜灯,灯焰幽绿,照不出光,反而吞噬周围的亮度。他的脚步没有声音,每走一步,地面便浮现出一行血字:
【李昭,癸亥年子时生,陇西人氏。父李远山,母林秀兰,妹李婉儿。曾触时轮之钥,擅改命轨,犯九幽律令第七条:逆天夺序。判:虚无之灭。执行者:勾陈。】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却笑了。
“原来你就是勾陈?一个替死人写判决书的阴差?”
他停下,灯焰微微晃动。
“你不该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极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音,“你本可在最后一刻选择遗忘,安然老去。可你点燃了双生镜火,唤醒了外寄之魂??这是对命册最大的亵渎。”
“所以呢?”我冷笑着向前一步,“你们杀了我,就能证明天命不可违?可若真不可违,为何要派你亲自来杀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然死亡?因为你们怕,是不是?怕我真的改了命!”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头。
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空白的皮囊,如同被人剥去所有记忆的脸谱。
“我没有名字。”他说,“我曾是秦宫史官,因私自记录‘始皇长生失败’一事被处以剥面之刑,死后魂魄不得入轮回,永镇九幽,执笔录罪。我是规则本身,而非执行者。”
我浑身一震。
这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种**制度的具象化**??他是“命律”的化身,是天地秩序中专门用来清除异类的存在。
难怪玄玑说,影杀的目标不是杀我,而是让我“从未存在”。
可也正是这一刻,我明白了破局的关键。
我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双生镜火悬浮而出,黑白火焰旋转不息。
“你说我是异类?那好。”我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异类’。”
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直射镜火。
“以吾之血,燃吾之忆!父母之恩,兄妹之情,皆为此火薪柴!若命运不容情,那我就烧了这无情的命运!”
轰!
火焰暴涨,化作一条盘旋的阴阳龙,环绕周身。我的双眼骤然变成银白色,瞳孔深处有星河流转??那是逆命之眼彻底觉醒的征兆。
勾陈第一次后退了半步。
“你……竟敢焚心三日而不死?!”他惊怒,“这不可能!凡人情感一旦焚烧,必失神智,沦为痴愚!你怎么还能保持清醒?!”
“因为我不是为了变强才记住他们。”我冷冷道,“我是因为爱他们,才不想忘记。”
我猛地挥手,镜火化作一道光刃,斩向那盏青铜灯。
灯灭。
刹那间,天地崩裂。
那盏灯,是勾陈与命册连接的媒介。灯灭,则律令中断,执行失效。
“你毁不了规则。”他嘶吼,声音开始扭曲,“只要命册还在,你就永远是待裁之囚!”
“那就烧了命册。”我踏前一步,双生镜火凝聚成弓,搭上一支由记忆凝结的箭矢,“我不求长生,不求权势,只求一个权利??**记住我所爱之人,并堂堂正正地活着**!”
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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