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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慎叔伯,怎会来到此地?当日一别,可还安好?”高旭礼敬有加地问道。
燕大豪放地仰面大笑,“当日不打不相识,幸获你慷慨赠粮,方能苟延残喘到今日!不知此时,又当如何称呼高家小兄弟?”
因得知高旭此时是有官职在身的汉使,燕大也是惊讶与感佩不已,却在对话中巧妙避过了为何来此的话头,总不能腆颜直说此行是为劫掠乌桓族人而来。
高旭闻言谦逊一笑道:“些许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如今为辽东大局消除隐忧之故,暂且受职辽东郡府五官掾,出使乌桓各部以为结好、扩大互市回易而来。”
“既如此,恭贺高掾史此行功成名就!”燕大得知高旭出使的目的,言语之中便有些生分的意味。只因自身为上不得台面的马匪山贼身份,官匪不同道,相对略显尴尬,何况此行前来原就是打着掳掠乌桓的盘算。
如今看来,自己这一帮人出山踏上草原,却是与这高家子的使命背道而驰。
高旭只当是燕大因彼此身份之间的差异显得隔阂而客气,便言语谦逊道:“当不起燕叔伯如此称呼,还是叫我启明为好。”
说罢看了看燕大身后的数十骑,似乎有近一半多都是陌生面孔,遂爽朗笑道:“当初的左校精骑,一个冬日又扩了不少人马?”
燕大摇头不胜忏愧地喟叹:“嗨!再不提那左校精骑了,一伙老兄弟也就只余俺们燕云七骑寥寥数人,其他的都是原先黄巾各部溃散的袍泽,还有些驰骋江湖的豪侠刀客,皆是百战余生的汉子……”
双方彼此寒暄之时,故意隐在一众骑军的身后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杏眼,目光只在高旭身上来回转悠。
燕小七不住暗中打量着身高体形都更为挺拔矫健的高家子。
当初自己一见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副好皮囊,数月过后竟是越发的昂扬俊朗,说笑间那口整齐的白牙还是那般醒目招摇,此时看起来,倒也不像当初那般讨人嫌。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这人!是不是就靠着这副卖相迷住了辽东太守千金的一片痴心……?酸酸涩涩的,心头竟有些醋意渐渐泛起,……自己这是怎得了?
燕小七躲在后面自我纠结之时,这边高旭已经真心实意发出了邀请。
“既然有缘千里来相逢,晚辈自当一尽半个地主之谊!还请燕叔伯莫要嫌弃,前往乌兰部落小憩数日。”
“这可怎生是好?毕竟……我这可是数十个能吃能嚼裹的汉子!”燕大有些不大情愿,表面上流露出给高旭增添了麻烦的为难,心中却是另有计较。
若是被乌兰部落的人认出来马匪身份,那当真是自投罗网了!
此言一出,却是令身后一众兄弟大失所望。原本想着有过往交情能够盘亘一二,怎么也好过在这无边草原上露宿,吃喝拮据且不说,那份睡着了都要睁只眼睛的辛苦与担忧,等闲人是体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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