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听罢赶忙躺下闭上了眼睛,只感觉板车往前又走了近百米缓缓地停了下来,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车上载的是何人?”
只听见马六叽里哇啦地讲了一通,又听见边上的民拖着凄惨的声音说道:“回老丈的话,车上是我同村的兄弟,我们三人上山想采集一些山货去市集上换一些家中所需,可是我这兄弟不小心一脚踩空,从山上跌落了下来,体内骨头多处断裂,身上多处破损,你看这身上的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我们想将他拉到集市上找一处药庐救治一番,如果有救那就再好不过,如果没救那就只能找个偏僻的地方将他埋了,反正他也是孤儿一个,无父无母也无妻小,我二人将他葬了,也算对得起他了。”
姜林躺在板车之上听民如此说,如果没有旁人在侧,真想好好夸一夸这小伙子。此时只能心中感慨果然是生活在大城市——边上的人,这言谈举止与自己晋阳镇那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就是大不相同。这若是其他晋阳的普通村民,遇到虞国兵士盘查,恐怕早就心虚地扔下自己逃之夭夭了。
“哦?可否容我查看一番?”老人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
“呃……老丈。我这兄弟浑身沾满血,腥臭不已,并且气息已经非常微弱,老丈还是让我们尽快赶往集市救命去吧。”姜林感觉板车微微地动了一下,显然是民和马六想尽快摆脱这个老者。
“小子莫慌,老夫我自幼研习医术,这点小伤手到擒来。你们赶往集市不就是要找人医治这位小友吗?让我看看,岂不是省却了很多时间?”老人继续说道。
“可是,我这朋友身上沾满了血,已经腥臭难忍。我们是想到集市上给他先清洗一番,再找人医治。老丈这身装扮一看便知是喜洁之人,怎能让老丈来做这污秽之事。再说我们几人身上未有贵重之物,无法……”民继续推脱着。
“难不成你们到了集市之上这身上就有贵重之物了?再说了,医者,有一颗仁慈之心,自然是不会嫌弃伤者身体是整洁还是污秽,是富贵还是贫穷。我与他能在这荒郊之地相遇,本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之事,我为他看伤也是注定之事。往日只有别人求我惧留孙看病的,今日我惧留孙在这道上发了恻隐之心想为这伤者瞧上一瞧,便是我二人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