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出声的系统冒了个泡。
【叮——友情提示,目标人物的控制欲已经深入骨髓,这是正常现象啦。】
【宿主,目前男配的黑化值已经55%了,请小心啊。】
沈栀叹了口气。
这六年来,这种“巧合”数不胜数。
她八岁时说想学钢琴,第二天,一架价值不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就出现在了宴家客厅。
她九岁时抱怨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隔天,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就开着餐车进了校园,专门为她和宴涟提供午餐,直到宴礼和戚婷觉得影响不好,强行叫停。
她十岁时随口提了一句新出的漫画书很难买,当晚,宴奕的特助就亲自坐飞机,将那套漫画的全球限量签名版送到了她手上。
宴奕的关心,细致到令人发指。
他像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将她包裹其中,所有她可能遇到的不快和烦恼,都在萌芽阶段就被他不动声色地掐断。
他给予的,永远是最好的。
沈栀心情好的时候,会对着电话手表甜甜地喊“小叔”,跟他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用“嗯”、“哦”、“还好”来打发他。
但无论她的态度如何,宴奕永远是那个态度,不恼不怒,只是雷打不动地在固定的时间,打来他的“查岗”电话。
日子就在这样诡异又安逸的氛围中来到了周五。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校门口,车窗降下,露出宴奕那张愈发英挺深邃的脸。
二十二岁的他,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眉眼间沉淀出属于成年男人的锐利和压迫感。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矜贵气息。
“小叔!”宴涟兴奋地拉开车门。
沈栀跟在后面,也乖巧地喊了一声:“小叔。”
宴奕的目光落在沈栀身上,比看宴涟时要多停留几秒,眼神也深了些许。
“上车。”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最顶级的一家法式餐厅。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
宴奕为她们切好牛排,又熟练地将焗好的蜗牛用夹子夹出,放到她们的盘子里。
他的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多吃点。”他语气淡淡的,把一盘她最喜欢的黑松露意面推到了她面前。
然后又把宴涟喜欢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谢谢小叔。”沈栀拿起叉子,小口吃着。
宴涟在一旁叽叽喳喳:“小叔,我听我朋友说,你这次回来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们都说你好厉害,简直是商界的神!”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宴奕瞥了她一眼。
宴涟立刻噤声,吐了吐舌头,埋头苦吃。
整个用餐过程,宴奕的话不多,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沈栀身上。
她皱一下眉,他会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她多看了一眼邻桌的甜品,那份甜品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们桌上。
饭后,甜点上来了。
是沈栀点名要的提拉米苏和草莓慕斯。
沈栀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苏,吃得心满意足,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可可粉。
她正要抬手去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
宴奕的指腹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那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亲昵。
十二岁的沈栀,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抬起头,撞进宴奕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少年对少女的青涩爱慕,而是一种比爱慕更偏执的东西,像是猎人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最珍贵的猎物,满意,又充满了占有。
“长大了。”
他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
沈栀愣住了。
他收回手,指腹上还沾着那点可可粉,他却没擦掉,只是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捻,目光依旧锁着她。
“还是这么不小心。”
他的话听起来是责备,唇角却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一闪而逝。
那一瞬间,沈栀背后的寒毛又一次悄悄立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六年过去,宴奕不仅没有被距离和时间稀释掉那份控制欲,反而像一瓶被精心窖藏的烈酒,愈发浓烈,也愈发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