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在山上待三个月,哥,我真的要一直盯着他们吗?”
张海客没说话,让张海杏盯人是其次,把张海杏从他身边支走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回想起无邪对他说的话,汪家打算对海杏下手,他不敢赌这个可能性,既然汪家已经起了这个念头,即便他把张海杏拴在裤腰带上随身带着,也还是会有风险。
他就是个靶子,张海杏只有留在他身边才是张海杏,一旦把她跟自己分隔开,张海杏就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张海杏,她才能有隐于市的机会。
让她跟着张启灵他们来齐云山,一是为了让她脱离汪家视线,二也是为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听话,注意隐藏身份。”
他们老张家就剩这么一个族长了,还一撒手就不见,不盯他盯谁啊?
……
第二天清晨,一辆三蹦子载着车斗里的沈瑾清,以极其华丽潇洒的技术漂移刹车,叱的一声停在了齐云山山门口。
沈瑾清从车上跳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环顾一圈,对着开三蹦子的大爷道:
“您这技术开三蹦子有点屈才了,咱这趟多少钱?”
三个轮子跑得比无邪他们的四轮还快,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大爷随意地摆摆手:
“我这趟顺路,钱你望着给就照了。”
沈瑾清在兜里掏了掏,摸出来张十块的零钱,就当是车费了。
等到无邪他们到山门口时,沈瑾清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
身着道袍的少年身修背挺,临风静立,身骨还未长成,一身从张千军那儿借来的灰蓝道袍穿在她身上稍显宽大,宽袖垂落直至指尖,行动时衣袍荡开,更显清瘦,恍若一竿青竹撑起山间晨雾。
满头青丝被一根桃木簪随意束起,些许碎发落下,却不显凌乱,反倒更为潇洒。
远山裁眉,雪峰凝鼻,棱角分明的面庞偏被一层未化的少年清气柔化,沈瑾清目光澄明,只站立在那儿,便已如孤鹤栖松、寒潭映月。
来往的游客见状都忍不住朝她看去,有的以为沈瑾清是齐云山上的小道士,从她身边路过时还朝她揖了一礼,沈瑾清也都礼貌地一一还礼。
被还礼的游客心中一叹,不愧是名门大派啊,随便一个道士都是如此姿容。
“啧……”
脑海中旁观的沈瑾安实在是受不了沈瑾清这副装得要死的样子,不耐地啧了一声:
“你敢不敢更装一点?”
沈瑾清表面上依旧是山巅流云、月下松涛的从容,只在心底回了句:
“你懂个蛋!”
“……”
无邪五人在边上看了半天,一时都有些呆滞。
他们此刻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忽然发现前一天还一起穿着跨栏背心大裤衩的同伴今天穿上了高定西装,满身贵气地游走于交际场,再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的还是那身背心裤衩。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被背刺了。。。。
无邪抬头看了看沈瑾清,又低头望了眼自己,不由得嘴角一抽。
怪不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让他们先走,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甚至怀疑沈瑾清不跟他们站一起是怕被拉低了档次……
瞥见无邪五人的身影,沈瑾清转身抬步朝他们走来,待到走近后,看清他们的表情,沈瑾清停住脚,轻咳一声,淡定地解释了一句:
“小小地出卖一下色相,防止过会儿被赶下山。”
就他们这伙人的气质,不说是凶神恶煞,至少是肉眼可见的绝非善类。
她要不事先准备一下,怎么能让人家放心地接纳他们?
场面沉寂数秒,几人闻言怔愣一瞬,大约是想到了自己的职业性质,随即果断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沈瑾清上下打理起来,拍灰的拍灰,梳头的梳头,理领子的理领子。
“做道士的头发得弄精神点。”
“这个衣服得要整理好,不能有褶。”
“清儿啊,上山以后可就靠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