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真凶上钩啦(第1/2页)
雨幕在精神病院的玻璃幕墙上扯成银线。
李川的伞尖戳进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小宋的未接来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护工说夜惊魂被刑警队接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冲进去,但保安架着胳膊把人拦在大厅,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喉咙发紧。
“李总?“小宋的声音从听筒里挤出来,带着电流杂音,“队里说要帮夜惊魂用电脑回忆案发细节,我、我刚瞅见他们登录了他的作家账号......“
李川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转身冲进停车场,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扫不净挡风玻璃上的水幕。
酒店房间的顶灯在他推开门时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扯松领带,电脑屏幕蓝光映得脸发青。
手指悬在键盘上抖了三抖,才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网址——夜惊魂的小说专栏。
最新更新的章节标题像根冰锥扎进视网膜:《第482章梁上血纸》。
“......我蹲在阁楼梁上,看着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动。
他摸黑翻了三个抽屉,最后把纸条塞进房梁缝隙时,袖口蹭到了墙皮。
血渍渗进纸页,我数着他的脚步声下了楼,听见院门吱呀一声——原来他也怕被人看见。“
李川的后颈炸开一层鸡皮疙瘩。
鼠标砸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他踉跄着扶住墙,眼前闪过那个暴雨夜:他举着匕首冲进王家宅子,夜惊魂倒在血泊里抽搐,而他弯腰翻找东西时,确实有张记录着交易的纸条从死者口袋滑出来。
他当时急着处理凶器,随手把纸条塞进了房梁——那是能把他送进监狱的铁证。
“不可能......他当时根本没醒!“李川抓起手机拨给护工,对方的声音带着困意:“真没骗您,夜惊魂被接走前一直睁着眼傻笑,哪像能写东西的样子?“他挂断电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空调风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如果小说里的细节是真的,明天天亮警察就会带着搜查令去王家宅子。
衣柜门被撞得哐当响,他翻出防水手电筒和橡胶手套,钥匙串掉在地上滚进床底。
弯腰去捡时,西装内袋的小药瓶滑出来,深褐色药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准备给夜惊魂的“最后保险“,可现在......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咖啡馆里,李宝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紧盯着小宋电脑上的作家后台界面。
赵婉儿把刚泡的浓茶推到他手边,杯底与木桌相碰的轻响里,能听见施丽娅在给张远山发定位:“王家宅子后巷,带好防蚊喷雾。“
“密码对了。“小宋敲击键盘的手指悬在发布键上,“确定要写梁上的纸条?“
“确定。“李宝的拇指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是夜惊魂送他的手工木雕,刻着两人在敦煌探险时发现的星图。
他想起刚才在警局,小宋红着眼圈说“我信你们“,想起施丽娅翻出夜惊魂写作软件的历史记录时,屏幕上残留的半段未保存草稿。
所有线索在脑内连成网:李川太爷爷是当年参与盗墓的匠人,知道王家宅子房梁的特殊构造;夜惊魂昏迷前攥着的钢笔,笔尖卡着半片墙皮碎屑。
“发。“他说。
咖啡馆的挂钟指向九点五十八分。
李川的车停在王家宅子院墙外时,雨已经小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手电筒光束扫过爬满青苔的砖墙——这栋老房子十年前就没人住了,木门上的封条在风里哗啦作响。
他掏出折叠刀挑开封条,门轴发出的刺耳声响让他猛地缩了下脖子。
后巷的草丛里,赵婉儿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张远山发来的消息:“已到位。“她转头看向蹲在自己身侧的李宝,对方正盯着手表倒计时。
施丽娅把防蚊贴撕成两半,半片贴在自己后颈,半片塞进李宝手里。
蚊虫的嗡鸣里,能听见远处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那是李川的脚步声。
夜风吹动院角的老槐树,几片叶子落在李宝肩头。
他盯着二十米外那扇透出微光的窗户,喉结动了动。
草丛里的虫鸣突然静了一瞬,像在等待什么。
后巷的草丛带着雨夜特有的湿冷,蚊虫在耳畔嗡鸣,偶尔有水滴从槐树叶片砸在肩头,凉意顺着领口渗进皮肤。
李宝蹲在灌木丛后,腕表的荧光指针指向十点零三分——从李川离开酒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上的震动,后颈被蚊虫叮出的包正痒得发烫,却不敢抬手去挠。
“宝哥,“赵婉儿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会不会...咱们猜错了?
李川要是发现那章小说是伪造的,可能根本不会来。“她的呼吸拂过他耳侧,带着刚才喝剩的茶的苦香——那杯茶现在应该在咖啡馆的木桌上,杯底凝着水珠。
李宝没有转头,目光依然锁着王家宅子的黑漆木门。
他能感觉到赵婉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姑娘向来胆大,上次在乾陵地宫遇到尸蟾群都没抖成这样。“不会。“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铁丝,“李川太爷爷是1958年参与修缮王家宅子的木匠,房梁的暗格只有他这种知道老手艺的人才懂。
夜惊魂昏迷前攥着的钢笔尖卡着墙皮碎屑,和王家宅子内墙的青砖灰配比完全一致——他当时就算半昏迷,也看清了李川藏纸条的动作。“
施丽娅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这个留着利落短发的法医助理平时总端着冷静,此刻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看左边!“她举起望远镜的手稳得像机械臂,镜片上蒙着层薄雾,“三百米外,有车灯。“
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
雨雾里果然漫开两道昏黄的光,像被风吹散的蛋黄,扫过街角的老邮筒又迅速熄灭。
赵婉儿的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张远山发来的消息:“巷口监控拍到银灰色捷达,车牌尾号713,和李川的车一致。“
李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李川办公室里那幅装裱精致的《兰亭序》赝品——那个总把“谨慎“二字挂在嘴边的商人,连停车都要熄灭车灯避免被监控拍到。“是他。“他轻声说,喉咙发紧,“他怕打草惊蛇,所以提前关灯摸过来。“
施丽娅的望远镜突然往下压了压,镜片上的雾气被她用袖口快速蹭掉:“车停在巷子尽头的老槐树下了,驾驶座门开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紧绷的颤音,“有人下车,穿深灰色西装,右手插在口袋里——可能握着刀。“
赵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在停尸房见到的夜惊魂:浑身是血地蜷缩在解剖台上,心脏位置插着半把匕首,要不是法医说“还有极弱的生命体征“,她几乎要以为那是具尸体。
此刻她盯着那道逐渐清晰的人影,喉咙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他...他手里是不是有东西?“
“手电筒。“李宝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三人心上。
他想起李川酒店房间里那个防水手电筒——今早小宋查酒店监控时,李川退房前特意去了趟便利店,买的就是这种带强光灯的户外手电。“他要找纸条,必须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