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烟头灭了,有个黑影从老榆树后闪出来,猫着腰往鬼屋方向挪——是王来福,匕首柄在雨里泛着冷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95章鬼屋惊现“神秘客”(第2/2页)
“去吧。“钱一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想看我们乱,我们偏要稳。“
施丽娅抓起菜篮往门外走,雨丝打在她发梢上。
李宝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转头时正撞见钱一多盯着墙上的奖状,文苑扎羊角辫的笑脸被泥点糊住半张,像在冲他眨眼睛。
后窗突然又响了一声。
这次不是风,是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一下,两下,很慢,很慢。
王来福缩在老榆树后的草窠里,后颈沾着雨水顺着衣领往下淌。
他盯着施丽娅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手指无意识抠着树皮,直到半小时后那道身影重新出现——菜篮里多了两把青菜,叶尖还滴着水。
他眯起眼,看见施丽娅进了鬼屋又出来,冲院里喊了句什么,李宝、张远山、钱一多三人便各自背起包裹,顺着村西头的土坡往山坳走。
“到底是做贼心虚。“王来福喉结滚动,泥地里的膝盖蹭得生疼。
他等三人身影彻底隐入雨雾,这才直起腰,雨衣下摆的水珠子“噼啪“砸在脚边。
三天前在土地庙听见李宝和钱一多嘀咕“地宫机关““洛阳铲“时,他就断定这帮人是来盗乾陵的——文苑那丫头死得蹊跷,定是撞了他们的霉运。
现在他们带着包裹跑,鬼屋不就空了?
风突然大了,卷着雨丝往领口灌。
王来福打了个寒颤,摸出裤兜里的电子表——八点四十。
他蹲下来,把匕首从刀鞘里抽出两寸,锈迹斑斑的刀刃在雨里泛着青灰,“替天行道“四个字被雨水冲得发亮。
这把刀是他爹当年批斗会用的,后来埋在灶房地下三十年,上星期他挖出来时,刀鞘上还粘着块红布,跟文苑坟头那团朱砂印子像极了。“丫头,你要是真有灵,就帮叔看着点。“他对着刀面哈了口气,白雾蒙住刀刃,倒像是有团血在晃。
九点钟的雨下得更急了。
王来福把雨衣帽子压到眉骨,塑料布摩擦的“沙沙“声混在雨声里,倒像是鬼屋房檐下的铜铃在响。
他踩着田埂往鬼屋挪,泥点子溅到裤管上,沾了又被雨水冲掉。
经过玉米地时,叶子刮过雨衣的声响让他猛地顿住——三天前文苑就是在这儿喊的救命,当时他举着手电筒跑过来,只看见半截带血的发绳缠在玉米秆上。“别怕,叔给你报仇。“他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刀刃隔着衣服戳得肋骨生疼。
鬼屋的后窗黑洞洞的。
王来福绕到院门前,手刚搭上门闩,突然听见东墙根传来“咔嗒“一声。
他僵在原地,雨水顺着帽檐滴进眼睛,模糊中看见墙根有个黑影——是只被雨淋湿的野猫,正弓着背往草垛里钻。
他松了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木门缝里,木刺扎进肉里的疼让他笑出声:“到底是怕了,连门都不锁。“
跨进院子的瞬间,他踩碎了片枯牡丹叶。
腐臭的汁水顺着鞋底渗上来,王来福皱了皱眉,想起钱一多跟踪他那天,自己在土地庙前烧的纸钱——文苑最爱牡丹,他特意买了金线绣的纸花,可那花刚点着就烧出团绿火,把他手都燎了泡。“邪门。“他嘟囔着,摸出打火机照亮堂屋——八仙桌上摆着半块月饼,旁边压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写的“等我“。
后屋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王来福的打火机“啪“地掉在地上,火光熄灭前,他看见里屋木门的缝隙里,有团暗红色的影子晃了晃——是施丽娅那个金线牡丹的书包。
他倒退两步撞在八仙桌上,月饼骨碌碌滚到脚边,他低头去捡,却看见自己雨靴旁多了个湿脚印,比他的鞋印小两码,鞋尖还沾着片金线绣的牡丹花瓣。
“文苑?“王来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他摸向腰间的匕首,却摸了个空——不知何时,刀鞘松了,匕首掉在地上,刀刃正对着他的脚尖。
雨声突然大得刺耳,他听见后窗传来指甲刮玻璃的声音,一下,两下,很慢,很慢。
“八点了。“
施丽娅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
王来福猛地转头,看见院门口站着个身影,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怀里抱着的书包上,金线牡丹在雨里泛着冷光。
她举起手机,屏幕亮光照出她发青的眼尾:“李宝说,八点整。“
王来福想跑,可腿肚子软得像泡了水的棉絮。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李宝、张远山、钱一多,他们的包裹还背在身上,雨水顺着背包带往下滴,在泥地上砸出小坑。
钱一多举着微型摄像机,镜头正对着他:“王叔,录完这段,咱们去派出所说说,文苑的发绳怎么会在你家灶房地下,行不?“
风卷着雨丝灌进堂屋,吹得八仙桌上的纸条哗哗响。
王来福盯着施丽娅怀里的书包,突然想起文苑出事那天,她也抱着这个书包,说要带他去看新绣的牡丹——当时他蹲在玉米地里,手里攥着从她书包上扯下来的金线,刀刃还沾着温热的血。
后窗的指甲声停了。
施丽娅摸出防狼喷雾,保险扣“咔“地弹开:“文苑说,她等这晚,等了四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