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对着电脑删一份举报材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王局长吗?“电话里是个沙哑的男声,“我是终南山的清尘子,见你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王为民的手一抖,鼠标“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却瞥见桌角的合照——那是他和父亲在古董店的合影,父亲怀里抱着个毛绒熊,和金晶今天拿的那只一模一样。
“大师...您、您说的血光...“
“得请个镇煞之物。“电话里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我看你办公室有个旧玩具,是故人送的吧?
那物件沾了阳气,贴身带着能挡灾。“
王为民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想起金晶今天抱着毛绒熊来找他,说“阿姨托梦说这熊能保平安,我用不着,给您“。
当时他还觉得可笑,现在却鬼使神差地把熊塞进了公文包。
凌晨一点,王为民蜷缩在卧室的大床上。
毛绒熊被他紧紧搂在胸口,熊眼睛的玻璃珠贴着他下巴,凉得刺骨。
他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突然闻到一股甜腥的香气,像是血里泡了玫瑰。
“王局长...“
他猛地睁眼。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见床沿坐着个女人。
她穿着月白旗袍,头发半散着,正是金晶母亲的模样——可金晶母亲三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死的时候浑身青肿,说是洗澡时滑进浴缸溺死的。
“你送我的玉,我给你带回来了。“女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她抬手抚过他的脸,指尖冷得像冰锥,“你看,我多乖,你让我替你挡煞,我就挡了三年。
可现在...“她的手滑到毛绒熊上,指甲深深掐进熊的软毛里,“该你了。“
王为民想喊,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
他想推开女人,手却摸到熊肚子上的针脚——不知什么时候,那针脚自己松开了,露出里面半块泛着幽蓝的玉。
月光照在玉上,照出上面密密麻麻的血纹,像无数条小蛇在爬。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毛绒熊的玻璃眼睛。
那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清亮,倒映出他扭曲的脸,还有女人正贴在他耳边轻笑:“睡吧,等你醒了,就该见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