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醉翁之意,吴伟阴谋现形(第1/2页)
老槐树的枝桠在夜风里沙沙作响,谢一刀的话像块烧红的铁,“当啷“砸在众人脚边。
李宝能感觉到赵婉儿掐进他手背的指甲在发颤,那点刺痛混着兜里银铃的凉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他想起三天前在博物馆,吴伟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要相信科学“时的笑容,此刻那笑忽然在眼前扭曲成青灰色。
“谢哥,“赵婉儿的声音发紧,指尖还陷在李宝皮肉里,“你...你怎么确定不是听错了?“她睫毛剧烈颤动着,像是不敢信又盼着被否定。
谢一刀抹了把脸上的汗,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冷光:“上个月我媳妇住院要交手术费,是吴老板预支了三个月工资。
要不是真听见,我犯得着砸自己饭碗?“他喉结滚动两下,“再说...我要是要害他,刚才就不会拦着张道长追人了。“
张远山的罗盘还在嗡嗡震颤,指针始终钉着老槐树方向。
他忽然伸手按住谢一刀肩膀:“你说的‘青阳道人‘,可是终南山那个专养阴童的?“谢一刀浑身一震:“您...您也知道?“李宝注意到张远山指节泛白,那是他动了真怒的征兆——三个月前在秦岭,正是那青阳道人用阴童阵困了他们三天。
赵婉儿突然松开李宝,转身往宿舍跑。
她的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哒哒“响,发梢扫过老槐树时,几片枯叶跟着她卷进风里。
施丽娅刚要追,李宝拉住她:“让她去。“他望着赵婉儿消失的门廊,想起前天夜里她翻出父母旧照片时说的话——“我爸生前总说,有些账,早晚要清“。
五分钟后赵婉儿冲回来,怀里抱着个褪色的牛皮纸袋。
她抖着手抽出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文物局职员举报特大盗墓案主犯潜逃》。
照片里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站在博物馆门口,左边那个戴眼镜的,正是赵婉儿手机屏保上的“爸爸“。
“吴...吴明远?“施丽娅凑过去,指着报纸角落的通缉令。
谢一刀点头:“吴老板原名叫吴明远,十年前那案子就是他牵头的。
赵叔赵婶当时是文物局的,要不是他们...他现在还在牢里啃窝窝头呢。“赵婉儿突然把报纸攥成一团,指关节白得像要裂开:“所以他才接近我?“她声音发哑,“我妈走的时候他送花圈,我毕业他给找工作,全是为了...为了看我笑话?“
李宝伸手想碰她肩膀,被她躲开了。
赵婉儿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眼泪砸在报纸团上:“那他为什么要害李哥?“谢一刀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底:“上个月他喝多了说,赵丫头越长越像她妈...当年赵婶在法庭上指认他时,他发过誓要让赵家断后。“他顿了顿,“至于张道长...“
“因为我坏了他的局。“张远山突然开口。
他把罗盘收进道袍,指腹蹭过青铜边缘的卦纹,“前天在湖边,我破了他引小曼鬼魂的聚阴阵。“李宝想起当时湖面突然翻起的黑浪,还有张远山咬破指尖画在石头上的符——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驱邪,是断了吴伟的路。
施丽娅突然拽了拽李宝衣袖,她的指甲盖泛着青白,是紧张时才会有的颜色:“你们记不记得,吴老板昨天让我查‘冥婚配阴‘的资料?“她掏出手机翻到备忘录,“我当时以为是写小说用,现在看...“话音未落,赵婉儿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墙,瓷片飞溅的声音里,她哭吼着:“他想让我给小曼当替身!“
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知是瓷片划破了谁的手。
李宝摸出兜里的银铃,凉意透过掌心直窜后颈——那姑娘的哭声又响了,这次带着点尖锐的笑:“谢哥,水里的手抓得我好疼...你说他们能帮我吗?“他抬头时,正看见谢一刀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后悔:“我联系上青阳道人的徒弟了...那小子说明早带着法器来。“
老槐树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树冠里坠下来。
张远山猛地推开窗,月光泼进来,照见地上一串湿淋淋的脚印——从老槐树根下延伸过来,每个脚印都带着五个指痕,像被人用指甲抠进了青石板。
“李哥...“赵婉儿突然抓住他手腕,她的手冷得像冰,“那罗盘...刚才是不是指向吴老板的位置?“李宝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重物落水。
施丽娅凑到窗边往下看,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湖里...湖里有个人影!“
谢一刀踉跄着扑到窗前,月光下的湖面泛着诡异的幽蓝,一个白影子浮在水中央,长发散开来像团黑藻。
李宝的银铃在兜里发烫,那姑娘的声音裹着水声钻进来:“谢哥,月亮在水里,可我够不着...够不着就拉人下去陪我,好不好?“
张远山突然攥紧李宝胳膊:“走,去湖边。“他道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吴伟跑不了,但小曼的魂...怕是要借今晚的月满,成气候了。“
谢一刀摸出裤兜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吴伟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出来:“用小曼的魂最干净...等那两个死了,赵丫头就是我的。“李宝看着赵婉儿攥紧的报纸团,突然想起她常说的“我爸妈教我,有些事不能忍“——今晚过后,怕是要掀翻天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很轻,像从云里飘下来的。
施丽娅指着筒子楼方向:“王大爷报警了?“赵婉儿突然擦了把眼泪,从兜里掏出把小折刀别在腰间:“走。“她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邪法厉害,还是我赵家的骨头硬。“
老槐树的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李宝摸了摸怀里的银铃,凉意顺着胸口漫开——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了。
李宝的银铃在掌心烫得发疼,他捏紧那枚古旧的铜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谢哥,你说联系上青阳道人的徒弟,对方具体怎么说?“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谢一刀脸上割出明暗的棱——他喉结动了动,从裤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半张被揉成团的便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