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龙城飞雪与神机扬威（下）(第1/2页)
龙城之下，初雪纷纷扬扬，将苍茫草原与匈奴的圣城染上一片肃杀的银白。气温骤降，寒风如刀，呵气成霜。这对于远征的秦军而言，无疑是严峻的考验，尤其是对于依赖火药击发的神机营。
然而，李默对此早有预案。工曹府随军携带了大量防潮的油布、特制的防冻润滑脂，以及足够数量的备用火绳和引火药。士兵们的冬衣也提前加厚，虽不能完全抵御塞外苦寒，但足以保证基本的战斗力。神机营的士气，并未因风雪而低落，反而因饮马河的大胜而更加高昂。
冒顿显然不在龙城。守城的是一名头发花白、以顽固著称的匈奴老王，他打着为头曼单于复仇的旗号，聚集了约两万不愿臣服冒顿或誓死保卫圣城的各部战士，企图凭借龙城加固的工事和恶劣天气，负隅顽抗。
秦军大营，中军帐内，炉火熊熊，却驱不散弥漫的凝重。
“龙城城墙虽不及中原坚城，但亦是以土木石混合夯筑，颇为厚实。城外壕沟、拒马遍布，强攻伤亡必不会小。”一名参军指着龙城的简易草图分析道。
“风雪天气，云梯、井阑等大型器械移动困难，且士卒手足易僵，攀城效率大减。”另一名将领补充。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李默。以往攻坚，神机营多用于野战破阵或压制城墙，真正的破城重任，还需靠步兵蚁附。但眼下情况特殊。
李默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大将军，诸位，以往破城，或以力取，或以计胜。今我军有神机之利，何不换一种方式？”
“李监丞有何妙计？”蒙恬问道。
“以铳破城，以火焚之！”李默斩钉截铁道，“神机铳射程远超弓弩，可于安全距离外，对城头守军进行持续压制、狙杀，使其无法有效防守。同时，我工曹府可赶制一批‘特殊’弹头。”
“特殊弹头？”
“正是。”李默解释道，“可赶制一批***与***。***内裹猛火油与硫磺等物，击中目标后可引燃大火；***则内藏铁珠、碎铁，于半空或撞击后炸开，覆盖范围广，适于杀伤密集人群。”
他顿了顿，继续勾勒战术：“我军可于城外构筑高于城墙的土山箭楼，架上强弩与部分神机铳，进一步压制城头。同时，以步兵佯攻吸引注意力，工兵则趁夜色或硝烟掩护，挖掘地道，直抵城墙之下，埋设大量火药，炸塌城墙！”
“炸塌城墙？！”众将倒吸一口凉气，这想法太过骇人！以往或有用火药炸城门者，但直接炸毁一段城墙，闻所未闻！
“有何不可？”李默自信道，“龙城城墙并非中原砖石坚城，以土木为主。只要计算好药量，找准关键承重点，足以炸开缺口！届时，神机营于缺口处集中火力覆盖，步兵再顺势突入，可收奇效！”
蒙恬目光灼灼，仔细权衡。李默的计划虽然大胆，却环环相扣，充分利用了己方的技术优势，避免了传统的血肉磨坊式的攻城战。
“善！”蒙恬最终拍板，“便依李监丞之策！工曹府即刻赶制特殊弹丸，并勘测地形，选址构筑土山，勘探地道路线！各部依令配合！”
军令一下，整个秦军大营如同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工曹府的随军工匠们在临时搭建的工棚内日夜赶工，利用携带的材料，铸造内部中空、填充了混合油脂和易燃物的“***”头，以及结构更复杂、内藏预制破片的“***”壳。虽然工艺粗糙，产量有限，但用于关键战斗已足够。
数千辅兵和士卒，则在龙城南门外数百步外，冒着风雪，开始用沙袋、泥土和木材，垒砌数座高大的土山，并在山顶搭建加固的射击平台。
龙城守军很快发现了秦军的动向。那老王试图派骑兵出城骚扰，但刚出城门，就被严阵以待的神机营和两翼骑兵击退，丢下数十具尸体后狼狈缩回城内。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的土山一天天增高，恐惧在守军中蔓延。
三日后，土山箭楼构筑完成，高出龙城城墙丈余。数十架强弩和两百名精选的神机营射手被部署其上，获得了极其优越的射击视野。
与此同时，三条隐秘的地道，也从三个不同方向，在工兵夜以继日的挖掘下，悄无声息地向龙城城墙基座延伸。
总攻的前夜，风雪稍停，月色凄冷。
李默亲自巡视了地道挖掘进度。最深的一条，已经成功穿透了龙城的外围壕沟，抵近了城墙根部的土层下。工兵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城墙基座下方挖掘最后的药室。
“监丞，药室已按您的要求挖好，足以容纳千斤火药。”满身泥污的工兵校尉低声禀报。
李默点点头，看着被运进来的一箱箱用油布包裹严实的颗粒火药，沉声道：“仔细填装，确保引信通畅。明日巳时，听号令同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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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翌日，巳时。龙城内外，一片肃杀。
秦军主力于城南列阵，刀戟如林，杀气盈野。土山箭楼上，强弩上弦，神机铳的铳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龙城城头，匈奴守军密密麻麻，弓箭上弦，滚木礌石准备就绪，紧张地望着城下黑压压的秦军。那老王亲自在城头督战，试图做最后的顽抗。
蒙恬立于中军大纛下，看了看天色，对李默点了点头。
李默深吸一口气，举起红色令旗，猛地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