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敢说!
郭长丰此时只想着解释,全然忘了屋里的角落里还站着齐满粮夫妻俩。
他又挤出两滴泪来,扭头对齐秀才说:“下晌我便去书院一趟,把文彦那孩子喊回来。
您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也是您推举他入了永安书院,如今您病了,他理应回来伺候才是!”
齐秀才精神萎靡,摇了摇头:“读书要紧,若是因我而耽搁了读书的事,我便是死了,这心里也愧疚的慌。”
这话听得郭长丰很是满意,合该是这样。
文彦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那是一日都耽搁不起,哪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回来。
齐欢见不得他这虚伪的德性,故意劝老爷子同意这事。
“爷,我郭叔说了,您是他儿子的半个老师,也是您推举他儿子进书院的,于情于理您对他、对他儿子那都是有恩的!
这恩人病重,不说守在床前伺候,至少也得回来露个脸,好生探望一番才是。若是面也不露,人也不来,这若是传了出去,外人会骂郭叔儿子忘恩负义的。”
郭长丰瞬间变脸,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齐欢,摸不清她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
“什么恩不恩的,爷只是推举,最终能不能进书院,还是要靠他自己的真才实学。
文彦那孩子啊,是个有天赋的,让他收心好生读个几年,若是顺遂,日后秀才举人的,不在话下。”
郭长丰笑了起来:“你一向眼光极准,有您这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您放心,打今儿起,侄儿每日都来伺候您。”
方才被齐欢激起的怒火瞬间消散,满脑子都是秀才举人。
只是……
他暗中瞥了一眼齐欢,若是这般的话,齐秀才这孙女便配不上儿子了。
是,眼下要是娶了齐秀才的孙女,以齐秀才积攒的家底确实能解了他郭家的难。
可等个几年后,待儿子中了举人,到时,定有大把富贵人家排着队与他家结亲。
到了那时,若是让人知道,儿子的正妻之位被一个粗鄙不堪的村姑占去,谁还愿意登门结亲?
人家富贵人家的姑娘定是不愿为妾的,这般的话,亲事便结不成了。
郭长丰越想越纠结,心中犹豫不定,眼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选。
沉思了一会儿,他起身告辞,打算回去跟家里人商议一番再说这事。
齐欢也没说留他吃茶吃饭的话,巴不得他赶紧走,甚至还亲自送他到院门口。
在人离开前,她道:“郭叔,我请了齐满粮夫妻俩来家伺候老爷子,你方才说的就算了,不敢劳烦你。
这要不了几年,你就是举人他爹了,谁见了你都要尊称你一声‘老太爷’。”
这话夸的郭长丰笑了起来,这会子瞧齐欢竟也觉得顺眼了几分。
“既是有人伺候,那我便放心了,左右咱们两家离的也不远,若是有事,只管来家寻我。”
“唉!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回吧回吧。”
郭长丰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脸上还挂着笑。